也就是说并不发达的生产力,造就了原本关于天堂的传说。
若是真有这样的天堂,或许也是那时的神所建,真到这时恐怕对信徒也没什么吸引力了。
所以张潮自己的天堂自然不是如传说中那样,景致美好却又不全是如此。
譬如说在那最巅峰,有极高的悬崖峭壁,象征着勇于冒险,不断攀登的信念。
在那高远的地方,又有一栋宫殿楼阁,位于云空之上,象征自由,因为那宫殿没有大地的束缚,像是代天巡狩的君王,巡守四方。
各种光怪陆离的精致,有荒无人烟的戈壁,来自艾欧尼亚的南部丛林,茂密的植被与热带阔叶林,寒冷的永冬与无垠白雪。
他振动翅膀向天空中飞去,然后在那宫阁中听到了很熟悉很温馨的笑声。
他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然后一步步走进了其中。
......
每个人心目中都拥有着自己对天堂的憧憬,那是自己心怀的天堂,而不是教义里描绘出的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那么这片天堂就是独一无二的,靠自己去争取的,而非他人赐予。
这样的人就是神——最起码是自己的神。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无信者就是神,而是信己者为己神,其中差距,犹如天堑鸿沟。
因为信仰自己,所以无所畏惧。
“时间差不多了。”他对着旁边的少女笑了笑,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天堂虽好,却不是他的追求,自欺欺人得来的幸福终究是会破碎的泡泡,纵然五彩斑斓,却并没有什么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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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阳光在皑皑白雪的反射下变得越发的刺眼,但所有的光芒在反射到屹立在雪中的黑色冰棺之时,都尽数消弭一空了。
黑色不是本质,而是呈现出的一种无光的性状。
没有人能透过坚冰去看到其中,那闭目冥思的绿甲天使,包括那仍然保持着燃烧形状抢二并没有挥发出一丝热量的圣炎。
那黑色的坚冰赫然是连那燃烧的火焰都能冻结在其中,可想而知那一瞬间的寒冷甚至能与传说中的绝对冰点平分秋色了。
无数锋利的冰刺将里面的人所穿透,却又没有显露出一丝血色。
使人根本无法分辨出究竟是天使无血,还是血液已经尽数被冻结。
“这是天使?”
穿着深蓝色甲胄的女人看向了身边,一个骑着毛茸茸雪人的少年,洁白的披风飘扬在极地的白雪中,不分一色。
“努努不知道这些,只是感觉到有黑暗之冰的力量,所以才找艾希帮忙。”努努沮丧道。
他不像艾希拥有阿瓦罗萨的传承,年纪还小的他根本就看不透那寒冰中究竟封印着什么。
“为什么不找守护者?”艾希皱了皱眉,每当她对努努问起这件事,他总要闪烁其词。
“我不会再当守护者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回去那里了。”
他抚摸着身下雪人的大脑袋,低声道:“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履行守护者的职责了......我曾经看到过丘利大图书馆里的典籍,以前的族人们与现在根本就不一样。”
“这样的守护者真的很不讨喜。”
努努越说越伤心,不一会儿居然是哭出来了,在所有人都被污染的守护者中,可想而知,他究竟是怎样生存下来的。
当然,生存或许不难,但难能可贵的是他还能保持这样善良的品质。
雪人低声咆哮了两声,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柔和——他知道自己的朋友为自己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所以也就对努努越发得亲近与信任。
艾希叹了口气,虽然她对这些年来守护者们的所作所为也有很大不满,但却并没有在努努的面前表露出分毫。
因为那毕竟是他的族人,自己说自己族人的坏话或许不觉得如何,但当别人也去说的时候,不仅没有迎合那人的想法,反而会招来憎厌。
就比如一对兄弟打架,你是其中一人的朋友,然后冲进去帮着朋友打他的兄弟,那么结果十有八/九是你被两兄弟群殴一顿。
所以在这个时候,艾希明智地选择了缄口不言,这是一位部族首领的智慧,也是在冰爪部落入侵前,对前线的一次视察。
“算了,回去以后我会向大祭司说明这件事,并通知守护者的。”艾希伸出手敲了敲黑色的冰柱,强行按捺住了想要打开它的想法。
大战在即,她不想太过耗费自己的力量,尤其是打开这块坚冰也无济于事,因为那个天使早就死了。
她相信,没有人能在这样的伤势下存活下来。
“那我和威朗普就先走了。”努努拍了拍雪人的脑袋,没有继续停留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