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萧杏花见此,不免笑道:“其实当侯门千金,侯门儿媳妇,虽然看上去舒坦,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娘,这意思是说我们也得去干活吗?”秀梅不解地问,她觉得当人媳妇就得干活,孝敬公婆里里外外伺候,所以一听这话就觉得这是要继续干活了。
“娘,要我们做什么,你尽快说吧!”梦巧儿性情豪爽,人也聪明,看出这侯门儿媳妇干的活自然和外面普通人家媳妇不同。
萧杏花点了点头,这才把之前萧战庭提过的事儿都一一说给她们。
“先不提佩珩,只说梦巧儿和秀梅吧,当初千尧和千云还是街市上的穷小子,你们嫁给他们,所做的无非是洗衣做饭和针指活儿,可是如今,你们当了侯门少奶奶了,却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因为你们的夫君以后那可能是要继承侯爷衣钵,怎么也得当个将军的人,所以你们不能给他们丢脸,必须有将军夫人的气度修养。”
萧杏花其实也不是太懂,不过当人婆婆的嘛,这个时候不懂也得装懂,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一通再说。
“娘说得对。”梦巧儿和秀梅面面相觑。
她们多少意识到了,既然公爹可以纳妾找通房,那她们的夫君将来也是有可能的。现在夫君是侯门嫡子,以后必然飞黄腾达,那她们不就是糟糠之妻了吗?
糟糠之妻要想不被嫌弃,须得先让自己不糟糠。
萧杏花满意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是要请几个宫里的老嬷嬷过来,教你们练练仪态学学礼仪,另外还请了私塾先生,要教你们读书识字。”
“娘,就这点子事儿啊?那好办,我们跟着学就是了!”
梦巧儿出身屠户之家,又是个女孩儿,哪里学会识字,如今嫁到婆家来,不曾想倒是有机会识字了,自然是高兴。
而秀梅却是和梦巧儿不同,她爹是个秀才,只不过多年应试不中,混得潦倒落魄而已。秀梅家里虽然也穷,却能识字。
她点了点头道:“娘,我虽认识些字,可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能跟着学学,总是好的。”
一家人讨论完了这事,待要散开时,梦巧儿对着婆婆使眼色,萧杏花自然看出大儿媳妇有话要说,便示意说累了,让大家伙先回去,她要好好歇息。
梦巧儿走出去后,片刻后拐了个弯又回来了。
一进门,就见她婆婆萧杏花正坐在屏风前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呢。
她嘿嘿笑了下,凑过去谄媚道:“还是娘最知道我了。”
萧杏花直接伸手指头戳她脑门:“得,就你贼心眼多,说吧,到底什么事,还要偷偷摸摸地说!”
梦巧儿想起之前自己和狗蛋白日干事却被抓个正着的事儿,任凭再豪爽的人,此时也是面红耳热,当下低着头道: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如今娘和爹一起住在这福运居,爹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萧杏花想起适才自己都已经趴他胸膛上了,他也不为所动,只搂着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情境,当下一叹:
“你爹这个人,我也是看不懂,若是他如今对我没情义吧,我看着倒不像那回事,若是有吧,还挺能沉得住气的!”
若说他装的吧,那也太能装了?
这还是过去那个萧铁蛋吗?
梦巧儿见此,便干脆进言:“娘,要说我啊,你也瞧见了,爹这里真是金窝银窝,有了这个爹,咱们一辈子不用愁了。你这儿女媳妇的后半辈子,可就全靠你了呢。”
“为什么全靠我?”萧杏花也是无语,该说自己这儿媳妇是太会说话,还是太会说话呢?
“自然是全靠你,你和爹琴瑟和鸣恩爱有加,我们才能享受得更舒坦!”
萧杏花听闻,瞪了她一眼,竟无言以对,只能恨声道:
“哼,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想着把你老娘往你爹床上推吧!你个嚼舌头的小咬虫!”
梦巧儿忙上前,赔着小心捶背伺候,压低了声音道:“娘啊,娘,我的亲娘啊!话糙理不糙,难道这事不是这个理儿吗?再说了,人家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您老人家可真是虎狼之年,独守空房这么许多年,本以为要嫁给我罗六叔,谁知道忽而里冒出个爹!我瞧着爹生得体魄魁梧,定是个能行的,你还不赶紧巴住了,从此后虎狼之年,再没什么愁的!”
这话说得萧杏花又羞又气,直接伸出手去拧梦巧儿的耳朵:
“你个小蹄子,往日里我不拘束你,如今说出的话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那梦巧儿只顾着躲,一边躲一边笑道:“我可是为了娘想,难不成只让儿媳妇吃肉,不许公婆婆沾油!”
萧杏花既拧不到她耳朵,也就骂咧咧地作罢了。
梦巧儿赶紧给她端茶递水的讨好。
萧杏花自己想了一会儿,叹道:“咱母女两说句掏心窝的话,你说得其实也有道理,可我已经是昨日黄花一朵,老胳膊老腿的,人家没这意思,难道竟要我用强的?”
梦巧儿见婆婆果然有那意思,便忙上前献计献策,对着萧杏花耳语一番。
萧杏花听了,在那里默了半响,最后终究是点头:
“左右就算丢人,也丢不到外边去。如今为了你们,终究是要豁出去脸皮再试一试了!”
此时的萧杏花正满足地半躺在一张矮榻上,在丫鬟们的伺候下从容地吃着银子裹馅凉糕,还有据说很是稀罕的冰镇西域葡萄。
她一边吃,一边伸了个松散的懒腰:
“这辈子活到这份上,真是值了!以前受的苦,可算是没白受!”
萧战庭被叫出去,却是军中有了急事,当下忙去处理了,待到出了军营,又会了几个同袍好友,聊了最近这段时日的朝堂变动。好不容易和几个同袍告别了,他想起家中的杏花儿,便骑马径自归家。待归了家,恰好又有外面派出去的下属过来汇报,那下属正是前往白湾子县的,便一五一十地将白湾子县那罗六的事儿汇报了。
萧战庭开始的时候面色还好,后来越来越硬,听到最后,已经是面无表情。
他呆站在院子外好半响,最后终于抬起脚进了院子。
大踏步走回自己房中,一进门,就见萧杏花正一脸满足地晒太阳。
萧杏花听得动静,抬眼看过去,见是他,顿时翻身起来,笑颜逐开,欢喜地迎过去:“铁蛋哥哥你回来了啊?”
萧战庭见她头上插着一根金镶满池娇分心,发上围着镂空梅花玉钿儿,斜髻旁则是一串儿翘珠错落有致,身上裹着一件月白云绸衫,掐腰下则是金丝洒花绿绸裙子。
她虽三十有二,可是这些年操劳无度并没有消磨去那婀娜身段,眼角一些轻微的鱼尾不过平添几分风情,着意打扮过后的她,月白云绸衫紧裹着上面涨卜卜之处,随着腰肢款摆仿佛呼之欲出。
正所谓徐娘半老风韵无限,她这个样子,便是换上粗布衣衫蓬头垢面,也自有男子侧目。
萧杏花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的,那张脸竟然像块木头似的丝毫不为所动,当下也是暗恨,想着这男人以前可不是这样。
以前她给他使个眼色,他就能像个饿狼般扑过来把她吃了!
想必是外面大鱼大肉吃多了,回到家里看不上这老菜帮子了吧?仗着往日情义把老菜帮子带回家,供养在那里,只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