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仪公主哭着直接扑过去了,哀声道:“皇祖母,你可要给宝仪做主,这是已经昭告天下的婚事,忽然就没了,到时候宝仪的脸往哪儿搁啊,这还让人活了不活?”
跪在那里的萧杏花听着这话,心中微紧,不免想着,果然是的,这宝仪公主果然要告状!只是不知道这太后会如何处置?看样子皇上也是忌惮自己亲娘的啊。
“这就是镇国侯夫人吧?”谁知道太后娘娘坐在绣椅上,并没有理会自己孙女,反而是望向了旁边的萧杏花。
“民妇正是。”萧杏花连忙又磕了个头,老老实实地说。
“起来,坐过来说话吧。”
萧杏花谢了恩,这才起来,她哪里敢坐,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那来。
“我只听说,镇国侯寻回了昔年流落在外的妻儿,只是不知道详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今太后是个养尊处优的人,记得当时涵阳王说要进燕京城来给皇太后做六十大寿的,这已经是六十高龄,可是她依然面若银盆,光彩照人,一身的暗红金丝凤袍,头戴凤冠,雍容华贵,看上去不过是四十多头的模样罢了。
她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听着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反而像是普通富家太太在和人唠家常。
萧杏花虽说知道这个人是宝仪公主的奶奶,可是竟也凭空生出几分亲切感。
她笑了笑,连忙回说:“回禀太后,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初战庭出外征战,一直不曾归家,后来就听到消息,说是没了,在沙场捐了躯。当时兵荒马乱的,家里又闹水灾瘟疫,实在是没有活路儿了,我只好带着几个儿女远离家乡逃荒去了。也是赶巧,战庭改名换姓,我又离开家乡,这才失了音讯多年。”
萧杏花说话伶俐,如今这一番话说起来像讲故事一样,绘声绘色的。
太后娘娘听了,不免叹息道:“当年北狄犯我大昭边境,战乱不绝,又恰逢黄河一带水灾成患,不知道多少大昭百姓为之遭难,未曾想,夫人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不知道这些年来,都是夫人一个人抚养几个孩儿吗?”
“是。婆母早已经归西了的,家里两儿一女,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太后娘娘听得叹息:“说起来,夫人这些年也实在是不容易。”
说着,她转首看向旁边的萧战庭:“战庭,什么时候把你家中儿女都带进来,也好让我瞧瞧。”
萧战庭自然是低头称是。
太后娘娘又笑看向萧杏花:“我瞧着你说话倒是个伶俐的,投我的缘,平时我在宫里,也没个说话解闷的,你若是有时间,便多进宫陪陪我。”
这话说得……萧杏花自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点头道:“太后娘娘若是喜欢,民妇自然是恨不得日日陪着太后娘娘说话解闷的。”
一旁的宝仪公主却有些看呆了,红着眼圈,愣了半响,才上前道;“皇,皇祖母……”
说好的帮她做主呢?
太后娘娘这才看向旁边自己的孙女儿,一看她哭得眼睛都成桃子了,不由摇头:“你看看你,金枝玉叶的,镇日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
“皇祖母……”宝仪公主嘴唇一瘪,就想哭,她真得委屈极了!
为什么皇祖母竟然对那个市井村妇如此和善,为什么竟然不帮着她说话?难道皇祖母不知道,她是一心要嫁给萧战庭的,必须要嫁给萧战庭的!
太后娘娘却根本没有要给自己这孙女做主的意思,只是扫了眼自己的皇儿子,吩咐道:“今日倒是齐全,哀家瞧着诸位将军都在,镇国侯夫人也是第一次进宫呢,就在金秀宫设个宴,大家伙一起吃个饭,也好热闹热闹。”
“是……母后说得是。”原本这位皇上是满肚子的憋屈,不过此时皇太后轻描淡写几句话,他也不忍发作,只能暂且按下来。
于是刚才一场剑拔驽长的局面瞬间不见了,一群人等拥簇着这皇太后,前往赴宴。
萧杏花发现这位太后娘娘对自己实在是照顾有加,竟然让自己坐在她身旁,陪着她说话。
没办法,萧杏花只好挑些有趣的事说给她听,诸如市井间的见闻,诸如逗趣的笑话。当然了,她也看出来了,这位太后娘娘年纪不大,却有子有孙的,自然喜欢那些阖家团圆儿孙满堂富贵荣华的好话头,是以净捡好听的说,什么一个老太太八十岁了看着还像个四十多岁,手底下孙媳妇生了几个大胖小子之类的故事,一家几个儿子每个都当大官还兄弟和睦互助。
太后娘娘听得颇有兴致。
后来因萧杏花说起自己在乡下曾经种过田的,太后娘娘听着,竟然追问起来。
萧杏花便眉飞色舞地说起来:“当时家里几个孩子都是要吃饭的,可是我一个人再是辛苦,不过挣那几个铜板,顶什么用呢,幸好我后来机灵,跑到城外荒郊野外,自己开辟了一块地,偷偷地种点粮食瓜果的。粮食打了留着自己吃,瓜果呢就摘了送到镇上去卖,我种的有黄金瓜,蜜糖罐,八里香……”
太后娘娘拉着她的手,赞叹不已:“其实我本出身小户之家,以前没进宫时候,家中也有些田地,农忙时,也会帮着干些农活。我家里那个时候也种过瓜,我最爱吃的就是那个蜜糖罐。”
萧杏花听着眼前一亮,握着太后娘娘的手,激动地道:“不错,那个蜜糖罐很甜,熟透了一吃,那是甜到心里去了!”
旁边的皇上啊还有另外几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