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泪水涟涟,兀自躺在自己炕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哭着,却忽然被揪出来,说是大少奶奶要把她带走。
她惊慌失措,被人连拖带拽的,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大少奶奶的宅院。
抬眼看过去,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各样丫头嬷嬷小厮,还有柴大管家,竟然也在。
她吓得连忙要跪下求饶,却哭唧唧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梦巧儿呢,既命人拽了这念夏到自己院中,便不慌不忙地命人叫来了自己妯娌秀梅。
“秀梅,做嫂子的可得和你说道说道,我知道你定然觉得我没念过书,大字不认识几个,行事泼辣无忌,可是今日这事,你可得学着点。”
“嫂子说哪里话,秀梅一向敬佩大嫂的。”
梦巧儿看了眼秀梅,却见她虽看似笑着,可是眉眼间却有几分萧条之意,便干脆道:
“秀梅,我总和娘说,咱们如今进了这锦绣大户,可不比以前了,丈夫以后都是有出息的,咱们做女人家的,一是要学会相夫教子,二是要学会看管门户。你瞧,咱娘性子好,就容了这贼狗囊的瞎□□,果然就惹出事端来。要我说,你好歹也得直起腰板来,拿出你做大家少奶奶的气派来!”
这一席话,说得秀梅心中自然感慨不已。
她眸中露出感动,又有几分敬佩:“嫂嫂,我若是有你一半的性情就好了。”
她其实原本是秀才之女,在白湾子县也勉强算得上书本网。她爹原本和她要说一桩亲,也是门当户对的人家,怎奈后来出了差错,愣是没成。恰好这个时候婆婆托人过来给牛蛋儿提亲,虽说那个时候萧家穷,可是她爹看着牛蛋这后生也是一表人才,又觉得婆婆为人不错,便这么让她嫁了。
其实那个时候,她是下嫁。
嫁过去后,她也没自仗着读书人家女儿的身份拿乔,平日里针线女红,孝敬婆婆,一桩桩的都没落下。有时候牛蛋在外面走街串巷回来,留下个什么吃食给她,她不肯,都是拿到婆婆房里去的。
婆婆和大嫂性子相投,两个人跟亲母女一般,不过她也能看出,婆婆在一些事上又对自己颇为偏疼,可能也是敬着自己是个识字的吧。
能嫁给牛蛋,当萧家的媳妇,她其实是很知足的,并不觉得委屈了自己。
可是如今,萧家忽然富贵了,她丈夫的身份和以前再不一样了。男人见多了世面,眼界宽了,她每每说了什么,牛蛋便有些不自以为然了。
也是,她如今那点秀才家女儿的身份,倒是看着寒酸起来了。
这些时日,牛蛋和她其实每每有些小别扭,她都是尽量忍着,不想提。
前些日子身子不好,还是婆婆看出来了,找了大夫来看,这才慢慢整治好起来。
怎奈自那之后,夫妻之间那档子事,总是不如以前爽快了。
屋子里的丫头们,虽然还没人敢伸手,可是她瞧着,早晚怕是有那个意思。
“呸,瞧你说的,什么性情不性情的,你就只管端出你侯门少奶奶的架势来,看底下那些丫头哪个敢作妖。如今你看我整治这个贼狗囊的小骚蹄子,也好杀鸡给猴看,让满府里的丫头们知道,主爷们的床可不是那么好爬的!”
说着,她牵了秀梅的手出去,只见满院子里的人都在了,那念夏哭唧唧地跪在那里。
她本来生得姿色不错,如今哭起来,可真真是惹人怜。
她环视过众人,笑了下,这才道:“这个念夏呢,原本不过是个下贱出身,还是咱家夫人好心肠,怜悯她小时候被人拐了,连亲爹亲娘都没见过,便放到身边当个丫头,想着过几年便给她寻个好人家。按理说呢,遇到咱家夫人这样的好主子,那是打着灯笼都没有的福分,可不得忠心耿耿地伺候夫人,尽心尽力扶持呗,你们说是吧?”
底下众人自然连声道:“大少奶奶说得是,我等自是尽心竭力伺候主子。”
梦巧儿自然是分外满意,点了点头道:“我自然知晓你们都是好的,怎奈念夏这贼小淫蹄子,却是猪油蒙了心,竟仿佛八辈子没见过汉子,急搓搓地连侯爷都敢勾搭。她也不知道撒泡尿看看自己那被狗扒了的脸,侯爷哪里看得上这等小贱胚子,直接给赶将出来了。还是夫人好心,说只这么卖出去,还不知道是什么腌臜下场,好歹留在府里,给条活路吧。可是我听着,夫人那是大慈大悲的心肠,我梦巧儿却不能容下这贼东西,所以今日当着大家伙的面,怎么也得整治整治这小贼biǎo • zǐ,也好让天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