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杏花便干脆点头:“原本就是这个理儿。不过说实话,铁蛋无论当了什么官,也都是咱大转子村走出去的,在咱乡亲们面前,他依然是当初那个萧铁蛋。咱们不必拘束了,今日既然回来,大家伙吃个宴席,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喝什么,好生热闹一番就是。”
“那是那是,都是一个村儿的,哪里那么多客气!”藕花嫂嫂笑着这么说,却是眼睛离不开萧杏花佩戴的头面,不由得问道:“杏花,你头上戴着的这个,是金的吧?”
“是金的。”
“唷,竟真是金的,那得多少银子啊?!”众人顿时艳羡不已,都不由得伸脖子瞧过去。
萧杏花不好直说,这个簪子金贵得很,可是它金贵,并不是因为它是金的,而是那做工那手艺,可是当着这么多昔日乡亲的面,她也不愿意显摆这个。
她也曾如同她们一般是大字不识的妇人,满眼看得都是金子,根本不懂其他,此时哪里愿意拿自己的好来衬她们的土呢。
于是只好笑着道:“是真金的,人家燕京城里,都得戴个这金簪子出门,要不然倒是被人看不起。没办法,便是打肿脸,也得充这个胖。”
“想想也是,杏花可是和咱们不一样,是燕京城,那都是有钱人的地方啊!”
众人一边感叹,一边又问起萧千翎并萧千翎的小侄子来。
萧杏花自然是如实说了,萧千翎几个月了,小侄子几个月了。
大家伙都是见过这叔侄两个的,于是羡慕不已,啧啧称奇。
“咱村里,还没见过有这等福气的,你自己生了个白胖小子不说,连儿媳妇都给你生了一个,以后这叔侄两正好一起养!”
“其实说起来在,咱杏花可不就是有福气,瞧这两个儿媳妇,一个是识文知字,一个听说是要当女将军的,这可都是了不得!还有这佩珩,想当年,我可是记得,生下来跟个小猴子一样,看着都觉得养不活,谁曾想,这些年过去了,竟是出落得这么好。”
“是啊,这闺女也是有福气的,跟着这当官的爹,以后自然是做个好亲家,嫁个当官的,当官夫人,一辈子享不尽的福!”
佩珩倒是淡定得很,她看出来了,这满村的想法很是朴实,她们直言快语,虽有些些许羡慕嫉妒,可是却并没有恶意,所以她也只是坦然地坐在旁边,笑而不语,也没搭腔。
整个宴席,萧杏花一家子,听了不知道多少恭维羡慕的话,当然也偶尔夹杂着村里的各样趣事,譬如谁家的媳妇刚娶进来偷肉吃,是个馋的,又譬如谁家儿子去相亲,特意穿上一身新衣裳,谁曾想半路掉到了别人粪坑里,弄了一身的臭。
宴席结束后,萧杏花便去顺道送几个长辈奶奶,送出了这条街,顺便多陪着说了几句话。
谁曾想,回来的时候,恰好经过隔壁院子,却听到那院子里有人气哼哼地在说话。
“哼,谁不知道她,那佩珩分明是她和郭玉偷出来的野种,不曾想如今也堂而皇之赖给了萧铁蛋,吃香的喝辣的当大小姐!这萧铁蛋也真是有趣,甘心当这绿王八!”
萧杏花一听,当场就恼了,便咳了声,故意道:“这是谁家狗在叫?不会叫就别乱叫,仔细被人逮了去扒皮吃肉!”
里面的人显然是吓了一跳,没敢再出声。
萧杏花也懒得和她再计较,不过回家后,洗漱了进屋,却是依然气哼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