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这些人竟然丝毫不曾体谅他,竟然帮着那村妇来逼他?
“你们,你们……反了你们!”
说完这个,皇上愤而将御桌上的纸镇狠狠仍在殿上,之后甩袖而去!
萧杏花盯着地上那摔碎的纸镇,心内对这大昭朝廷,对这狗皇帝,最后一丝期望,也随之破灭。
她咬咬牙,带着她那沉重的铠甲,一步步转身离去。
百官之中,霍碧汀眯起眸子,盯着那破碎的纸镇半响,最后终于转身,跟在萧杏花身后。
“如今,你待如何?”
萧杏花冷笑一声:“事到如今,还能如何?他既不派兵,难道我男人我儿子就活该等死不成!皇上不肯出钱出粮,我便是穷尽侯府里的库银,卖掉所有的田地,也要筹措出粮食来给他运过去,能让他们吃一天是一天!”
霍碧汀默了半响:“如今我手里有兵,只是没有粮草。”
此去北疆,有三千里之遥,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没有足够的粮草支撑,那便是自寻死路。
萧杏花听了这话,抬起头来,望向霍碧汀。
霍碧汀感觉到萧杏花的目光,却是微微昂起头,淡淡地道:“这一次正阳侯,平西侯也已经赶赴北疆,他们都是我生死至交,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坐以待毙。”
萧杏花望了她许久,眸中渐渐泛起暖意。
不过她还是转过头去:“罢了,我是男人儿子的命都押在那里,没办法的,荡尽家财触怒帝王,也要去拼一把。你万不必如此。”
“我无家无儿女,孑然一身,便是触怒了帝王又如何?”
萧杏花听她这么说,原本想说你不是有哥哥有侄子,不过很快想到梦巧儿所说,她已经和自己侄子大闹一场,便也就不提这事了。
其实她认了亲人,又能如何,哥嫂未必为她考虑,侄子还是个和她性情不相投的。
她对亲人一再忍让,把自己的府邸都让给哥嫂用,自己住在军中,却养出来一家子仇人,人家恨她恨得不行了。
萧杏花望着她,半响后,点头:“我们先出去,等回家后细细商议。”
霍碧汀微微颔首,不过不曾言语,径自也跟着萧杏花下了台阶。
萧杏花其实是在心里盘算着,家中库房里的金银,还有那些昂贵器物,统统给典当了,拿去换粮草,能换多少,又能支撑三十万大军几个时日。
若是霍碧汀肯带着红缨军前往,又该如何行事。万一提前走漏了风声,到时候不但走不成,反倒是被皇帝直接下旨定个谋逆的死罪。
这么一想,才发现一时激勇的想法,却必须要不知道多少仔细筹谋精细策划才是。如若皇帝铁了心想让萧战庭死,如今能救他的,唯有自己了。
而自己要救他,便决定不能有任何闪失,不能有任何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