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女人,回来的厂卫汇报,他们冲进去时,那女人已经咬舌自尽了。杨志握拳狠狠砸在担架上,切齿骂道“杭州知府的人到底在干什么…….人呢?”
“怕是躲起来了。”有从府衙那边过来的厂卫禀报道“卑职过来时,便见到府衙紧闭着,估计杜知府知道了什么情况,自己躲了起来,那些官吏没了主事的,便是一个个跟着跑了。”
“….操…”杨志一头倒下去,脑袋嗡嗡的响。
他们走了一段,遇到追捕作乱之人的武德营士兵,在一条巷子里混战起来。这次杨志没有着人去帮忙,而是加快了脚步,在路上不断的收拢得到通知而来的厂卫,慢慢滚雪球一样壮大。
街巷中不少院落哭泣声、尖叫声,偶有还能见到持刀作乱的人四处乱窜,有看向杨志这边的,见他们人多,便是叫骂几句,转身跑开,并不来招惹。
待进了金元巷的老宅后,身边聚集起来的厂卫依旧有千余名之多。火把照耀下,杨志着人照着纸条指示的地方找到了一条暗道,看泥土的颜色,他断定应该是刚挖好不久的,随即又差人在这座住院内四处找了一番,现了七八个暗道入口。
“这就是提督大人安排的退路…….只是不知是否通往城外的。”他想着,有进去探索的厂卫爬上来禀报了情况。
“回禀指挥使,暗道里,现了用油布包裹的火炮。”
“通知所有人下暗道躲起来,城肯定是守不住了,不能让兄弟们徒增伤亡,待时机成熟,我们再上来与那帮乱匪在巷子里斗上一斗。”
杨志心里清楚,最迟明天一早,方腊便会动攻击,杭州肯定会陷落。只是他想起那些在城里的乱匪,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混进来。
“除非…..”他忽然想到杭州似乎有条水道的。“之前混进来的人控制住了水道,然后让那些绿林草莽从那里进入的杭州?”
正如他预料的。
翌日凌晨,明教十余万大军围困四门,动猛攻,一天就下。
兴和五年,五月中旬,杭州沦陷。
…………………..
同一时间,由北南下的几艘巨舟在扬州的夜里靠岸了。
船上的人6续出舱,马车、皂衣列队在街道上行进,街上大多还有许多的行人,人家院户中依稀还亮着灯光。在寻到事先预定好的院落落脚后,马车中下来的女子拖着一个小女孩在夜色里奔来跑去,像是许久都未下过地一般。
回到院子里,书房中,穿着黑金宫袍的男子正研读着一张张从他记忆中临摹下来的剑招和运功法门,便是安安静静的在烛光下坐着。
飞蛾从窗外扑翅过来,围着火光舞动着。
随后,银丝披肩,男子起身打开房门,在走廊的阴影下,抱剑而立的黑衣宦官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便是上前见礼,之后,就是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屠鲸帮…帮主叫屠千岁吧….”
“少钦无需跟过来….本督一人去看看。”
“将你白龙剑借本督一用……”
片刻,白宁伸掌呈爪,曹少钦手中的白龙剑嗖的一下,落到他手里。
“…….去去就回。”
银丝在风中飞着,人影一个起落越出了院子。
ps第三章已到。开始主角的线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屠帮(一)
天光至深夜,扬州城内逐渐少行人,安静了下去。只有一家家酒楼、一家家青楼或许还亮着灯火,在这个时代,无论文客雅人,还是三教九流绿林豪客,夜宿青楼自然是一件很时髦的事。
相对于南边方腊闹的欢腾,这里依旧繁荣热闹,歌舞升平。像这样的造反虽然闹的比较大,却是成了读书人最后高谈阔论的谈资,毕竟雄图江南,他们也是不看好的,既然不看好,那他们还担心什么。
燕薇楼是扬州城内算得上较大的烟火之所,乃至深夜,依然是门庭若市,只是今日江湖打扮的人较多了起来。三三两两携兵器的人结伴而行,在青楼进进出出,也有嫌里面吵闹的,拿着一坛酒坐到外面檐下独饮。偶有普通人过来时,便是被青楼龟奴拦下,告诉他们:今晚燕薇楼被本地屠鲸帮、巨浪帮给包下场子,不能接待外客。
里间莺莺燕燕的妓子放浪形骸依偎在豪客身边,捻菜敬酒,时不时在对方调戏下,眉目含春的看过去,娇声嗔怒,却又身子贴紧磨蹭。引的男子放心酒杯直接将女子拦进怀里,使劲揉捏,亲吻。
相对一楼的放浪的画幕,二楼上看台上被清出一片空位,一张大桌摆在中间,巨大体型的猛汉,坐在那里显得有些不协调,一碗酒水从嘴角溢出顺着浓密的络腮胡滴落到胸襟上,浑然不觉。
一饮而尽后,空碗乓的一声,猛磕在桌面上,“满上。”
侍女过来斟酒时,巨汉的眼睛瞪过对面,一个两颊消瘦的男子,此人额上一缕发丝斑白向后梳着,桌边摆着一对鱼鹰铁爪钩,这人轻轻拿酒杯啄饮,声音阴沉的一边说道:“….杭州那边真是热闹啊,若是方腊过来扬州,屠兄是接呢,还是拒啊。听说西军的童枢密已经领军南下,二十大军呐,也不知明教的人能不能抗下来。若是抗不下来,这南方一带的江湖豪侠都会躲着当兵的走。”
巨汉的手轻轻拍在桌面,刚刚斟满的酒水当即溅了出来。姓屠的巨汉眯了眯眼睛,声音雄浑如雷般传来。
“文帮主,你的话跑偏了。江湖人就不要扯到朝廷,这让屠某感到不舒服,你我二人在扬州能创下这般家业也不容易,若是牵连明教的事里去,怕是以后朝廷秋后算账,我们变成丧家之犬……”
“…….二来,我们是商量的事,那林平之原本是可以截住的,却是因为你帮里的人,让他给跑了,那林云迟死后,整条街都被你揽了过去,我屠鲸帮却是半点好处都未捞到,这事儿总得给屠某一个交代吧?”
“文破涛…..你说呢?”
屠千岁身子动了动,布衫被他撑的紧绷绷,脚边立着一把锯齿金环大刀。
“有便宜,你又不占,怪的了我?”文破涛四平八稳继续喝着杯中酒,丝毫未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