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皇宫,扑灭大火,如此就算不是我永乐的人,可也算慷慨援手的江湖同道,若是叫人知道我们把恩人赶出去,且不是反而让别人以为我们狼心狗肺?”
狼心狗肺…….包道乙脸上几乎都抽搐起来,刚刚那句话就像是针对他说的那般,昨晚皇宫起火,他原本第一时间冲出去,可半途上,他又转了回去,圣公方腊他是不担心的,之所以折回去,却是想到百官宴中的百官。
如今……死了不少吧,那些中枢大臣死上几个最好,这样才能把位置腾出来。
“好….这事不提也罢。”
包道乙点点头,但对于面见方腊,是绝不会退让的,心里有什么算盘,他自己心里清楚,“不过如今杭州城里城外十余万大军,再加上各种事情担下来,怕是你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是担不下来的。”
“难道你担的下来?”方如意杏目瞪过去,心里早已憋出火来。
“说的好。”
侧殿门口,石宝满身血污走了进来立在两人之间,他盯着包道乙道:“总有一些人借机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想看看方大哥是不是重伤,好抢位置?”
“你….”包道乙心里也恼怒万分,他是想过抢位置,但也只是想要中枢几个官位而已,结果被这人一顿抢白,变成了自己窥视九五帝尊的宝座。
“放屁,老子怎么可能…..好好,贫道不与你们争了,既然方如意要处理大局就让她处理便是,贫道就在这里看着她怎么处理。”包道乙压下了语气,他没有什么好说了,也不想和石宝这个疯子胡搅蛮缠。
……………
待包道乙沉默下去,石宝支持方如意住持大局后,便是将外面的情况开始整理出来,毕竟关系到永乐王朝往后的生存、走向,但各种各样的信息汇聚过来时,便是印证了之前包道乙说的话,担子一旦压下来,不是说两句话就能担得了的。
“……..昨日正殿百官宴遇袭,今日一早清理出来的尸骸中便是有右相祖士远,骠骑上将军杜微、二十四将中的温克让、元兴、黄爱,侍郎高玉,司天监的浦文英……..”
死者的名字一个个报了出来,让在场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料谁也想不到,官袍尚未穿热乎,人便是死了。
“继续。”声音从方如意嘴里传出,略带嘶哑,语调并不高却带着一丝不苟的命令。
书记官连忙道了一声是,继续汇报。
“…..西北粮库重地,昨晚被一群人突袭,十五座粮库几乎全部毁于一旦,守将潘文得、冷恭战死,救出的粮草不足半月之用,而城外,老瓦沟守将庞万春来报,囤积外围的粮草也被人突袭烧毁,十不存一……副将段恺被杀…….”
“……还有便是邓国师…..邓元帅….昨夜追击敌人时,身受重伤…..”
信息上的事,汇聚起来简单概括的话,便是烧粮、偷袭皇宫两件大事,可仅仅两件事便是让刚刚成立的永乐王朝蒙上了前途未明的阴影。殿上,所有人陷入诡异的寂静当中,视线集中在上首位的女子身上,等着她拿主意。
指挥这一切事情的那人……
从被杀死的厂卫衣着上,方如意哪里会不清楚,那是谁?但眼下的局面,她现在必须要考虑的是怎么去做,厉天闰如今在城内稳定人心整肃纪律,方七佛还在攻打嘉兴,邓元觉重伤在身,包道乙似乎对自己很不满意,唯有石宝还能信任托付。
“我该怎么做啊…..”方如意心里呐喊着。
…….
然而,皇宫外,杭州城大街上,一匹加急快马飞驰而来。
五月二十四,王禀所领大军与嘉兴守将王子武前后夹击,大败方七佛与嘉兴城外。
这一条消息,如同沸油里滴下了水。
PS:第二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即将而来的噩耗
“死了的人要抚恤,家眷要安抚……”
“怎么抚恤?拿钱?谁拿?…别看我,户部没有。”
“…死了的人还好办,粮草怎么解决?杭州周围都被刮地三尺,春耕的粮种都没了,再从百姓伸手,只能shā • rén作肉补充军粮。”
……
下面吵吵嚷嚷,沸沸扬扬如同菜市口,问要钱的、问要人的,两句话不对付便是扯袖子脸红耳赤的开干。初次想要掌握全局的女子,脸色发苦的看着父亲手下的人,以往在他眼里,这些在自己爹爹面前乖的很,可现在她想的太简单了。
压不住啊。
“要不然我来说两句?。”一身白衣长袍的李文书小声道。
对于金燕门的二师兄,方如意是看在眼里的,这人大局观稳重,人又风度翩翩,说话得体,看到对方关心的眼神望过来,她不知怎的有些微微别扭。
那边石宝倒也觉得这人顺眼,便是力挺他。
“嗯,你来说两句。”方如意便是点点头,脸微微有些发烧。
李文书对她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走到阶前他看着下面人声喧闹,随即发出了声音,声音文弱,但还是清晰的在众人耳旁响起。
“众位,既然不把我师兄妹三人当做外人的话,可否听一下我的看法?”李文书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当着永乐朝官员的面,将事情重新梳理一遍后,说道:“其实事情上还不是太坏的,大家只看到了十余万大军的庞大数量,却没有想到军营当中尚还有备用的口粮,撑个几天想必是没有多少问题的。”
见有人谈到了正事,原本有人还想搅合一下,但看到石宝提刀立在那里,倒是不敢乱说话了。静静的听着上面那年轻人继续讲。
“昨日白昼的时候,听陛下在祭天台上的说的那番话,文书感慨良多,大家都是江湖人,当初咱们都是光脚的,什么也怕,一条命豁出去,刀砍过来,事情就办完了。可如今大家都富贵荣华了,变成穿鞋的了,一旦被人把鞋子穿走,就一个个红了眼睛,真正该拿刀的时候,又开始顾惜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