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可笑….咳咳….”方腊站着说了几句话,咳嗽的不行,嘴角隐隐有新鲜的血液流出来,也浑然不觉。
包道乙举步过去,剑尖指着那人形,“陛下先不要说话,让贫道来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他说着,轻轻一挑那人面纱,一对白眉赫然醒目,再看那张脸,不由叫出声来,“毒异…..怎么会是他….”
“包天师….怎么回事?”
发生的事情太快,又是在黑暗中,以至于很多人尚没有反应过来。此时听到包道乙如此惊讶的话语,吕师囊心下疑惑,语气暗暗有了防备,“天师与这名刺客是认识的?”
“是贫道第二个弟子…..”包道乙的话说出口,让众人微微一愣,纷纷看向他。
陡然之间,原本坐在地上的金毒异忽然睁开眼,整个身体从原地消失,直冲那位提剑的老人,那掌击过去,带起阴风阵阵。包道乙一抖道袍脚下不动,向后平移一截瞬间将距离拉开,跟着就是挥剑,猛刺对方面门。
“师父——”即将打起来时,阴影中,眉上一对阴阳鱼的魁梧大汉便是暴喝了一声,“你该享清福了!”
虎头铁锤豁然从黑暗里挥出,嘭的一声,砸在包道乙的背上。老人身躯随即僵硬,停顿了一下,对面阴风吼吼的一掌瞬间而至,又是嘭的一声,包道乙直接一口血喷洒,轰的一下撞在一颗碗口粗的树杆上。
啪的一下,树拦腰断裂,轰然倒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方腊立在大青石上,嘴唇、眼眶发乌,颤抖着指着二人,“….你们…俩个…..我全明白了….打开杭州北城门的….便是你们两个….”
“….方教主….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金毒异阴霾的脸上泛起幸灾乐祸的冷笑,“刚刚那一掌,可是有毒的。”
“郑彪——”
断裂的树桩那边,包道乙吐着血靠在那里嘶声裂肺的叫道,仿佛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为师待你如何….为什么要叛我。”
“因为你老了,进取心不足,守着一个明教就以为端着了金碗。”金毒异抢先说着,惹的郑彪额上阴阳鱼皱起看着他。
随即披风一扬,身影唰的一下滑出去,便是一掌打在还未回过神来的吕师囊胸口,骤然一击便是将对方直接劈死。
“又一份功劳。”金毒异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望向方腊,“…..方教主,你的人头可是我与师兄二人的头等功劳啊,还有…..亲手打死你,也能让我名扬整个江湖,毕竟你可是反贼。”
“…鼠辈..咳咳…”方腊咬牙切齿的死死盯着他,走动两步,浑身便是剧痛的乱颤起来。“若非朕有伤….你安能伤我…咳咳…”
金毒异慢步向对方走过去,其余剩下的明教教兵原本就是方腊的亲兵武功也是有的,但对上武功更加高强的,便是相形见绌。四五个教兵猛然暴喝一声,手持钢刀齐齐冲了过去,显然已经置身生死渡外,数把刀砍下,一往无前。然而,金毒异却是不是这些教兵能抗衡的,对方直接正面冲过来,一掌结果一个,拍在额头上当即碎裂,轰在胸前整个人吐血与手里刀一起飞舞在半空。
“方教主,该你了……嗯?”
金毒异迈动了下脚,却被人拉住,低头一看,一个胸骨碎的都凹陷下去的士卒死死抱着他的脚腕,口中染着血,面色如纸,艰难的、嘶哑的喊出声:“……快走啊…..教主快走。”
“啧啧…真是忠心啊….”金毒异收回视线转向方腊,随后,另一只抬起猛的一踹,那士卒的身形如炮弹一般横飞出去,脑袋在半空嘭的一下爆开,血肉、脑浆随着尸身摔落地面。
方腊眼里闪过悲戚之色,浑身颤抖着、挣扎着,他看着一地的尸体,嘴皮蠕了蠕,想要说些什么话……..
那边金毒异朝他走过去。
…..
“…..我包道乙,活到七十岁,早已知天命了,可我无儿无女为的什么这么拼命…..真以为我为那gāo • guān厚禄吗?痴儿啊,我是为了你……”
断树下,老人已经油尽灯枯,诉说的声音并不大,却很有力量的砸在郑彪身上,砸的他浑身颤抖。
郑彪硕大的身躯慢慢走过去,虎头锤掉落一旁,朝着已经没有声息的老人跪了下去。
………
轰——
大青石上,金毒异冲过去。
方腊睁开眼睛,怒意绽放,猛的挥手甩袍,像是驱赶苍蝇一般,对方的身影直接飞出去,摔在地上滚了几下,便是半跪抬起视线。
“你只是一个偷鸡摸狗的鼠辈…..”青石上,方腊面上平静,可陡然升起来的气势犹如他回到了曾经登顶九五之尊的那一刻巅峰。
“…..朕创立明教以来,极力想要抹去西域摩云教的影响,而你们当中谁知道了其中艰辛…..原本永乐初建….慢慢抽掉教中肮脏的家伙,再建设真正的永乐,可惜啊…..”方腊的声音徐徐在夜风里飘着,“可惜只是昙花一现……”
他闭上眼睛,身子渐渐不再颤抖。
“….朕乃是永乐第一位天子…..也是最后一位…..”
忽然,他睁开眼睛,骄傲的挺拔身姿,昂起了头颅,眼神中闪射出精光,那一刻,声音在这片树林里,这方夜空里陡然拔高,风将他雄浑的声音带去了远方。
“朕怎能死在你这种小人手里——”
宽厚的手掌,猛的拍响自己的脑门,额骨尽碎。
金毒异失神的看着头颅碎烂的尸身,随即发狂的蹂躏一动不动的躯体,他身后,郑彪缓缓站起身拿起虎头锤朝他走过来。
“师弟….”
“你做错了许多事…都不重要,但唯独这次错的太厉害。”
他沉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