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只脚猛的往后踏去,捡起泥水,燕青在雨水中连步后退,一柄钢刀斩开了雨帘,从他鼻尖擦着过去,随即,右脚错开,身子一斜,第二柄刀从小腹划过,身形狼狈而退,抵在一根廊下的木柱上。
随后,双刀绞来。
燕青双臂一勾,身形逆上攀延,下面呯的一声,刀刃切在柱上。倒挂柱上,燕青笑着向下看着手持双刀的披头陀:“哥哥,今日打到这里如何,你看鲁大师一个人躲在那里喝酒吃肉比我俩淋雨强上许多呢。”
“行,今日不打就是。”
武松收起双刀,浑身早已湿透,抹了下脸上的雨水,嚷嚷几句:“这贼老天,晌午还好好的天,雨说来就来。”
俩人走回廊下,朝不远的房间进去,跨进门槛一个大和尚坐在小炉旁,朝炉子的进风口扇着蒲扇,炉口放一口小锅,煮熟烂的狗肉散着阵阵香味,旁边更是立着两坛好酒。
进去后,燕青和武松便是把衣服脱掉重新换了一身,坐到炉旁。鲁智深摇着扇子,看看他二人,“今日可分出胜负?”
“其实,小乙早就已经输了。”燕青眉开眼笑道:“若是以命相搏,小乙十条命也去了九条。”一边说着,便是将锅里的肉分出来盛到俩人碗里。
那边武松也将酒倒满,抬头说:“莫不要说了,还是鲁大师有佛家的智慧,我与小乙打的不可开交,他倒是在这里吃肉喝酒。”
三人随即轰然大笑一阵。
酒碗放下,鲁智深看向燕青,便是道:“近几日,洒家与二郎来你宅院做客,吃你许多酒肉,但至始至终还是想要劝劝小乙,朝廷寡恩,倒不如咱们三个游走江湖,如果累了,寻一处地方好生歇息,也好过在这里过的委屈。”
一碗酒饮尽,放下。燕青擦了擦嘴角,撕着肉小口吃着,听到鲁智深的话,便是停下咀嚼,摇摇头:“哥哥莫要再劝小乙,有些事你与武松哥哥看不明白的,世人皆说东厂如恶狼,shā • rén无数、逼迫商贾四下敛财。可提督大人所做的事,小乙是亲眼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他放下手里的肉块,擦了擦,继续说道:“那些商贾,两位哥哥怕是不知道,他们所做的龌龊事,提督大人之所以不拿下他们,是因为他们的罪名还够不到杀头,于是从他们手里取了一些银子。”
“还不是敛财?我和鲁大师来东京的时候,专程去看过白府,简直富丽堂皇,还不是从百姓手中夺过来的。”武松脾气上来,一把将筷子丢在桌上。
“哥哥莫急听完。”
燕青解释道:“若要说提督大人中饱私囊,那就大大的冤枉了,据小乙知道的,提督大人所穿的也就是宫里缝制的含品级的宫袍,其余有衣服也就只有两件,督主夫人衣服饰甚至不如豪门大院那些豪绅的夫人小妾,督主的兄弟姐姐也都是按月例钱,从不多给。你们可知这钱去了哪里?”
“哪里?”鲁智深和武松齐齐将视线盯了过去。
燕青指了指北边和西边,他竖起数根指头:“关胜哥哥那里有一笔,秦明哥哥、索哥哥以及呼延灼那里都有一笔银钱开销,每年朝廷拨下的银钱实际上到了军队里并不多,提督大人便是想到这法子,将开销暗地转移到那些商贾上,就为了将来北伐西征,希望关胜哥哥他们能训练出新军来。”
“一介阉人…..”
武松沉默半天只磨出半句话来。倒是鲁智深一巴掌拍在桌上,瞪眼道:“的是真的,洒家倒是佩服的紧,也罢,既然小乙要留下就留下吧,洒家与二郎暂时去白马庙挂个单,若是有用的着的地方,但说无妨,不过时常要备好酒肉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