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特许…..这说法很好,小羊到底还是有些见识的嘛。”魏忠贤笑眯眯的说着,随后目光忽然阴郁下来,陡然转过身,“以后可不要在本督面前提那人的名字,咱家听一次烦一次。”
魏忠贤脚步不停,目光观察着平地建起的数栋木楼,好一会儿,他才回头对身后几人说道:“以后东厂有的,咱家西厂也必须有,东厂没有的,西厂也要有…….”
“……..他们办不成的事,咱们在后面催着他们办,办成的,咱们就要抢过来。”
周围西厂番子、吴用等人齐齐抱拳:“谨遵督主吩咐。”
魏忠贤微微侧脸对数人露出冷笑,眼中隐藏的狠戾霎那间由暗转明,轻蔑的说:“以后,你们不要称呼咱家为督主,这个名字别人已经用烂了,咱家不稀罕。西厂只能有督公,尔等可都听清了?”
“是,督公大人。”吴用抢先,恭恭敬敬的答道。
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魏忠贤转过身笑吟吟的模样,慢慢踱步向大门过去,这里还未修缮完毕,自然也没什么看头。
走了一半,他忽然开了尊口:“陈先生那边如何了?何时过来京城?”
吴用和裴宝姑对视一眼,上前小步,拱手道:“回禀督公,金剑先生如今已经在回程途中,此次过来的,有阴阳刀丁猛、破风刀聂云共七人,他们可是在河洛第一带也算是赫赫有名的豪杰,武功自然是不低的。”
魏忠贤半垂眼帘,走的几步,点头道:“好,本督确实缺人,陈先生的眼光,咱家还是信任的,如此待他们来京,便给东厂那位提督大人一点教训吧。”
“督公,这样在京城会不会太过招摇,陛下那边多少都能猜测是西厂做的。”吴用说道。
“就算猜到也没用,把刑部也拉下水,不就行了?这时候不给他东厂一点下马威,将来怎么好合作呢,对吧?咱家的军师…..”魏忠贤挥了挥手,打断继续要说下去的吴用,深吸一口气,看着众人,“….所以,要么等他来弄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新仇旧怨一起清算。”
“督公说的是。”吴用脸色悻悻的拱手。
魏忠贤点点头,掀袍快步出了大门,边走边说:“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马上联系陈先生,让那些江湖人先不要来西厂报道,直接推过去,下毒暗杀也好,刺杀也罢,本督要他们一来京城,第二天就要知道大动作。”
旋即,上了马车调头离开,高小羊一甩拂尘,连忙在侧旁跟上,隔着车帘低声道:“督公,那****吩咐的事,已经有眉目了,那美人儿确实是万里挑一的,保证官家一见到,什么淑妃,绝对就忘了。”
“家事如何?”魏忠贤靠在软垫上,一茬没一茬的吃着糕点、水果。
“出身不是很好,就是一般的农户子女,家里还有几个姊妹,她属老幺。”
“那也比出身青楼干净,准了,就是她了。”
“是,奴婢这就让下面的人在两日内将她送来京城,奴婢在此提前先恭喜督公又添一臂助了。”
魏忠贤在车帘后,笑出声,“你这小家伙办事不错,择日跟着咱家到西厂办事吧。”
“多谢督公栽培。”
高小羊随即跪下来,朝着远去的车辕磕了一个头,然后…..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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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笼罩着皇城的天空正酝酿着浓重的水汽,一场大雨蓄势待。当白宁离开皇宫时,已有星星点点的水滴打在身上,于宫门外等候多时的小晨子赶紧撑开伞迎上来。
白宁抬手阻止了正想为他拂拭冠袍的内侍,平静吩咐道:“石宝夫妇准备的如何了?”
“回督主,小的已经在敬事房遣了两个经验丰富的老人随他们过去了,差不多此刻也快结束。”
“魏忠贤想要给官家送女人,本督就帮他一个忙,送个大美‘女’给他也无妨,不过事后,看他如何抗下来——”
上了马车,白宁望着雨帘。
…….
皇城门口,蒙蒙烟雨下,车辕碾过路面的积水,两辆马车相错而过。
东西二厂,风云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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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意料中的刺杀
夜晚的寒意,在皇宫头顶盘旋。
延福宫中,燃烧的油灯围绕着一片温暖的气息,曹震淳垂目躬身像一颗苍老的树在灯火下一动不动,其余宫女、内侍大气也不敢出,守在周围。淑妃半卧在榻上,小腹隆起的幅度更加的明显,行动已经越来越不便,可此刻她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味道。
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男人倾听着,手摩挲着。
“朕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或许做错了一件事,说到底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错。”
皇帝轻柔的贴在女人的小腹上,倾听里面小小生命的动静,脸上却没有平时的微笑,显然心情并不好,一只女人的手伸过去,温柔的摩挲着赵吉额前的一丝垂下来的乱,用着只有妻子对丈夫的口吻平平诉说,“官家其实也是人,做人难免会犯一些这样的、那样的错误,不过好在盟约已经到了朝里,童枢密那边应该会进军了,咱们的孩儿一生下来,就有一个扩土之君的父皇呢,官家何必闷闷不乐。”
赵吉摇摇头,直起身,将额前的素手捏在自己手心里,抚摸着,过得许久,他才缓缓地,低声开口:“朕说的,不是北伐的事。而是西厂和东厂。”
话语说到这里,赵吉想必心头有些郁结,叹口气,片刻露出苦笑:“历朝历代的帝王,都在平衡朝野,一辈子都在平衡,朕也是跟着他们的脚步在后面,如履薄冰的走着,深怕走错一步,就把赵家的江山给葬送了。”
“平衡…..官家不该对臣妾说这些的,臣妾更不该听,不然让言官知道了,少不得治臣妾一个后宫干政的罪。”等他说了一会儿话,李师师轻笑打趣的说着,手并没有抽回来。
赵吉此时也笑了笑,指着她隆起的小腹说:“朕在教皇子未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储君呢,难道那帮人还要嚼舌根不成?”
“陛下真有急智,这样的话都能说的出来。”李师师嘴上的笑意更加的浓,眼神也更加的温柔许多。
坐在的赵吉看似温柔和睦的与淑妃谈笑,其实心中的苦楚难以言说。就如之前他说的那样,他在平衡东厂,这一步,放在每个皇帝面前,都会去做。赵吉早年就有雄心壮志,更在登基之初达到了登峰,可那时的他并没有敢乱动,而且也没有机会,如今机会来了,他不允许后方出现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