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眉头不见展开,微微沉默:“日月神教北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大家都没弄清楚,就贸然追出去,倘若是调虎离山计,让匪人达到目的,咱们就是变成活生生的一群笑话。”
“听说,日月神教是为了杀当初害方腊的罪魁祸首才北上…..好像在东厂衙门里。”断是非的声音压的极低,显然很怕现在说的话被东厂的耳目听了去,毕竟他虽然有些武功,但真正与东厂内十多名武功高强的高手比起来,终究是有些不如。
更何况,对方权柄很大,至少刑部也不敢随意招惹。
成总捕默然眯了眯眼,脸上有些凶戾,片刻,他垂下眼帘,闭上眼睛,语气渐隆:“原本罪魁祸首的东厂却是坐若旁观,按兵不动,想做渔翁。西厂的魏督公却是急功近利就是那只鹤,日月匪人是蚌。原本我与刑部侍郎周大人商议过,此次剿灭日月神教的人能不动就不动的,可眼下还是被拖下水变成小虾米。可恨呐…..”
说到此处,成总捕一拳砸在树身,树皮碎裂崩开。
“…..那不如….我们出工不出力好了。”断是非叹口气,抬头望着星空,一丝阴云飘来。
“怕是不行….”成总捕脸色冷然,夹着些许愤怒之色,“若是让西厂的人捅到陛下那里,尚书和侍郎两位大人面上多少有些难看,该出力,还是的出啊,西厂的头功已经是内定了,这锅肉,捞不着肉骨头,总还是有点汤水喝,不然兄弟们的死伤就不值了。”
俩人正说着,林子里有人过来通报情况,与两位总副捕头供供手:“他们…果然有后手,日月匪人突然折身反攻,把西厂的几位指挥使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死伤几十人。”
“正好,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们过去。”那位成总捕扭头看了看传信的那人,“你立刻去通知东厂的六扇门,就说‘这是江湖事,你们不是要管的吗?’”
那名捕快语气迟疑了一下,“照原话说?”
“照原话说——”
此时,山坳之上,夜星密布。
潮湿的青苔蔓延整个巨岩,岩石的后方,隐秘的位置,十多人聚集在那里,受伤的人在包扎伤口,空气有股淡淡的草药味道,一袭青衫的‘飞龙大将’刘瓒手握金鳞长刀正与面前的几人商议着事情。
“袭击我们的人,都打探好了?”
“是刚建立的西厂招来的几名江湖人为首,还有刑部的四大捕头来两个,总捕头成天蒙、副捕头断是非。东厂六扇门没见着,估计还潜伏着。”
“西厂的人不足为虑,那些所谓的番子不行,手上功夫杂乱无章。倒是刑部的人经验丰富,小心为上。”
“…..不过此次,我们并不是主力,教主有后手的,就是六扇门没出来,怕是担心我们调虎离山,看来要打厉害一点才行。”
当初明教拆为日月神教后,飞龙大将刘瓒心里还是颇有些不服,但随着日月神教在小瓶儿的精心打理和远交近攻下,逐渐在南方江湖上打开了门路,稍小一些的帮派直接连根拔除,短短两月的时间,聚集了不少威望,才让他心里多少好过了许多。
但教主得来的教主之位毕竟不是名正言顺,故此教里还是一致认为杀了当初暗算方腊的人,才能让日月神教两三万人心悦诚服,才有此次的行动,当中自然不乏有趁机浑水摸鱼,窥视宝座的人。
事实上,他们一路过来,也是知道有人在监视的,毕竟江湖上的人对于别人的窥探总有提防心理,之所以没有动作就是让朝廷伏击他们,吸引大量的注意力。
“但愿教主那边能顺利一些。”
刘瓒这样说了一句,随后,他转头,看向漆黑的另一边,也在此时剧烈的厮杀动静陡然从树林北边深处传了过来。
“那边的是谁?”
一名江湖人皱着眉,“好像是双龙帮的流沙龙带来的队伍。”
……
脚步顿了顿,随即踩起泥土。
金鳞长刀一挥,刘瓒冲了出去,他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过去搭救,缠住西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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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交锋(二)
喊杀的夜中,风拂过树林,卷起了微澜。北边的山坡下方,一道人影手里一根碾水棍,从坡上直冲而下,在他身后数十人紧跟在后,狂奔而来,与对面寻过来的红底青衣的西厂番子杀成了一团。
混战中,人影间隙下,持棍的人影排开身前的人,飞奔,然后照着人群中某个目标,一棍砸过去。
呯——
火星一闪,格挡的人后退两步,踩着深陷的泥土才停下。黑暗里一袭黑衫随着风扬了扬,双手紧握刀柄,刀尖指过去,“沉沙龙,你不在你的长江潭子里翻江倒海,跑来北边找死。”
“废话,我过来就是会会黄河四蛟的,你是他们老几?”
“老三,青鳞蛟万威!”
而就在这暴喝的一瞬间,黑杉吹起舒张开,刀光斩出,如同片片雪花在夜里飘起来。
唰唰几刀过来,叮叮当当接连爆开的声响,在碾水棍上硬碰硬的磕碰数招,那边沉沙龙使劲一扭棍身,将对面的刀错开,一棍从中桶过去,撞在对方胸膛上,噹的一声脆响,他愣了一下,显然意识到对方衣服里穿有护心镜之类的东西。
当下收棍急退。
万威勾起狰狞的笑容,一把抓住缩回去的棍子,右臂猛的下斩,视线里,沉沙龙的身影忽然向前一闪。他笑容僵住,然后陡然间被撞飞出去,滚出两丈远,浑身沾满了落叶和泥土,艰难狼狈的爬起身,一摸胸前,护心镜已经凹陷进去。
视线对面,沉沙龙已经重新站定,棍子一端插在土里。“万威,你们黄河四蛟怎么也说是北方有点脸面的人,怎么也投靠朝廷当狗了?还是急着找退路?”
万威裂嘴不屑的笑笑,拍打身上的尘土,将衣服里的已经凹陷的护心镜取出扔到一边,“说到好像你多高尚一样,怎么叫一个女人为教主,心里舒坦吗?那还不如一起过来为朝廷效力,多少也是光宗耀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