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嘴里就像吃了黄莲,苦的表情都已经扭曲。
白宁停下脚步,侧脸看他:“不过什么。”
见避不开,赵延允跺脚道:“那西厂的督公一直守在大堂内,把守着那间关押要犯的通道。”
“原来如此。”
白宁点点头,并未怪罪他,随后直接朝大堂过去,来往的捕快一见到外面来的阵仗,一个个躲开,留出一条道来,待到大堂门口时,西厂的番子却是挎刀纹丝不动立在那里,视线向上看着,似乎并没有看到面前已经过来的人。
一眨眼,白宁脚步依旧不停的进去,之前挡道的人直接飞出屋檐下,摔的惨叫连连,檐下,堂内的西厂番子当即拔刀怒视过来。
这边,一连串的弓弩架起,同样一柄柄钢刀出鞘,大有一言不合就厮杀的架势。
“白提督好大的官威啊。”堂中位,魏忠贤靠在椅背上,悠闲的喝茶,天怒剑依放在他脚边不远,伸手就能拿到。
“今日本督过来,是要见一个人。”
白宁盯着他,启口说道:“她犯的事,咱家担着。”
魏忠贤笑呵呵的将茶盏放下,起身与之平视,“你担不起!”
“担不担得起…..本督心里清楚,你西厂抓的人,只要丢进刑部,东厂就有权利审讯,你…..应该懂的!”白宁转身朝那边的铁栅门过去。
“白宁——”
“你敢!”
魏忠贤提着剑沉声道:“日月神教脱胎明教,造反之嫌且能洗清,不日就要将这妖女亲自送到官家那里受审,本督且能让你乱来。”
白宁闭目一会儿,然后睁开眼帘,点头道:“好,那今日本督就见她一面,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个,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事关你的荣华富贵,要不要?”
那边魏忠贤也在斟酌着,如果自己真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被对方抓在手里倒是有些麻烦,他咬咬牙,收剑又坐了回去,“行,见了之后,出来告诉本督。”
白宁笑笑,转身让人推开铁门。
里面是狭窄的石道,墙壁两侧每隔十步便有一盏火盆在燃烧,这里面虽然潮湿,光线昏暗,但也算干净许多,在牢头的带领,一路前进到最里面墙壁单独一间牢室里,打开了铁锁,其余人全部退开几丈。
牢房中,还有木栏隔间,红色身影就在坐在木栏围起来的小天地里,带着手脚链,神情平和的在梳理青丝。
隔着木栏,白宁走近。“你差点毁了我的计划。”
里面,梳理青丝的手停下,小瓶儿转过脸看着木栏外的那个人,脸上却是多了许多色彩,“督主,你清瘦了许多。”
“知不知道,你北上过来会把你自己给害死的。”白宁又走近一步几乎快要贴在木柱上,声音几近从喉咙里低沉咆哮出来。
“那你又知不道,现在的你有很危险,随时都会死掉——”那边长凳上的女子也几近咆哮般站起冲过去贴着木栏,毫不示弱的盯着对方眼睛。
稍许,剧烈起伏的胸腔缓了缓。
道:“你屠了金燕门,现在满江湖的绿林人要杀你。”下一秒,她指着自己,又道:“是我,曾经那个在你后面跟前跟后的小瓶儿,在江南乱杀一通,把他们的注意力转开的。”
她后退两步,拉开一点距离,嘴里依旧在说着。
“你呢?如果我北上直接来找你,你肯定不会见我的。对吧?但我知道,如果我被抓了,你一定会过来的。”
白宁深吸着牢里的浊气,微微沉默着,不敢看小瓶儿那闪着一丝泪光的眼睛,“可你也给魏忠贤送了一份大礼,把我之前的布置打乱了。”
“我故意的!”小瓶儿擦了擦眼角,仰起脸吸吸鼻子,“我知道你想杀魏忠贤,从他入了赫连如心的眼里,你就想杀了,你知道吗?魏忠贤是我引他成为赫连如心的人,你大概也猜到了的吧。”
木栏外,沉默的人点点头。
“东厂一家独大,皇帝不会坐视不理的,从你平梁山回来后,瓶儿就已经看出赵吉对你已经不放心了,之所以让当初那个魏四起来,瓶儿就是在帮你啊,否则东厂,还有你、和你家里的傻夫人都没有好结果的。”小瓶儿眼角通红,桃红的眼线也有些花掉了。
白宁一把捏着木栏,手指陷入进去:“可我还有许多事要做的,当初除掉赫连如心就是为了让后方平稳,现在又出来一个魏忠贤……你叫我….该如何做…..”
小瓶儿痛心的笑了一下,摇摇头:“瓶儿的提督大人啊,你真该醒醒的。你为天下人洒血断头,天下有几人记得你白宁啊——”
她伸出手走过去想要去摸对方扶在木栏上的手,轻触了一下,又收回来,“与瓶儿在一起吧,夫妻二人联手,这世间还有谁是我们的对手?将来若是累了,找一处世外桃源,安静的过完一生,且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