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卷起来,那边撕心裂肺的求饶声未曾断过,挣扎着过来想去抱童贯的大腿,随后就是被白宁灌注内力的袖口直接掀出了帐外。
高断年和金九一人拽着对方一条胳膊在地上拖拉到校场上,早有准备的番子持着明晃晃的钢刀恭候在那里。
“两位大人…求求你们…高抬贵手…稍缓缓…稍缓缓,说不定童枢密会为我兄弟二人周旋的,鄙人家里还颇有薄产,如二位不嫌弃,都送与两位大人,只求活命啊!”刘延宗哀嚎的在地上打滚不起身,缩着脖子让那名行刑的番子不好下手。
旁边的杨可世同样依葫芦画瓢在地上求饶道:“对对对。两位大人只要拖延下时辰,说不定我二人的命就保住了,我身家比较多一些,先不要砍我,若能活下都送给两位大人当耍乐的钱子。”
金九用脚踏踏对方的屈在地上的背颈,“督主要谁死,俺还从来没见过谁能活下来的,免了,二位的家产乃是二位自己挣下的,就留给你家老弱妇孺吧,俺老金还没穷到要抢孤儿寡母的钱财。”
“莫要和他们啰嗦,拾拽起来就动手。”高断年阴霾的目光在地上扫视,刚说完话,视线那头走过来一人,便是抱拳:“见过曹千户。”
曹少卿冷漠的点点头,并不多说话,盯了地上二人的动作,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该砍头的还是难逃一刀的,何必挣扎。”
白龙剑唰的一下从他腰间的鞘里拔出,脚尖伸在杨可世埋下的腰腹轻轻一挑,像是击中了某个穴位,当即双臂撑了起来,头也翘起。
一眨眼,冷芒便是砍了下去,血冲了出来,洒在地上,人头落到地上打着旋。噗的一声,尸身伏到在地,抽搐几下就不动弹。
“老杨…我把家产都许出来了,你们还想要什么啊,留条活路啊。”刘延宗吓得半死,哆哆嗦嗦坐了起来,显然他的办法已经没用了。
白龙剑移过来,架在他脖子上。曹少卿用剑身拍拍他的肩膀,“别害怕…闭上眼睛,不会很痛,一下就过去了。”
“真…真的?”被剑压着的人哭哭啼啼的回应一声。
黑袍宦官俯身过去轻声道:“真的。你该庆幸没让咱家动用锯子…那才叫难受。”
话音刚落,手臂用劲推过去,颈骨咔的一声断裂,脑袋顿时滚出数步远,刘延宗的脑袋在地上旋了旋,眼睛大睁,口子还残留着话音,“饶命…哎我的怎么头掉下来了…”
随即,脸上的表情定格,血色褪去从断颈下渗透了泥土。
……
微寒的风从校场那边拂过来,帅帐鼓起扇动几下,风里一丝丝的血腥味道随着帐帘掀开渗入进去,
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放在托盘里,呈到一左一右的首位前过目。
白宁端着茶盏摇晃里面浮着的茶叶,冷冷瞥了一眼,弹弹手指,“拿出去挂起来。”
右侧的魁梧的身形浑身颤抖,连带胡须尖也在抖动,随后大帐内响起不怎么和气的声音在说着。
“提督大人…此时尚未打仗,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吧。”下面有将领壮着胆气站起来。
“你在质疑本督?”白宁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冷眼看着那员尚不知姓名的将领。
“末将不敢…只是觉得…有些迫不得已啊…那辽人…”
话音未落,茶盏呯的一声放在帅案上,碰的茶水荡出来。白宁从椅背上直起身,又站起来,声音陡然拔高:“迫不得已?迫不得已打了败仗?迫不得已就能和平收回燕云十六州?这世道本就乱的,打一场仗哪有不见血那么简单的?你不要和本督谈什么兵法,不战而屈人之兵之类的废话,那是别人的,而你们眼前连一场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别人凭什么屈你之兵?这天下困难重重,哪儿有不打出血就能收拾的局面?”
“辽人日薄西山……陛下也给过咱家圣旨,希望皇恩浩荡能感动辽地汉民。”童贯开口,眼眶布满血丝,视线却是不知盯哪儿。大抵是一副“这是战场,你不懂”之类的表情,“咱家这名将领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他刚刚说的话,也并没有错,此时并未打仗嘛,提督大人实在火急火燎的。”
白宁扭过头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清楚:“现——在——就——是——在——打——仗。”
“你们当中,有人或许想打,有人却是心里害怕,有人也在拖后腿,有人想要惜命,就算给你们十年,你们也打不过,而那白山黑水中的女真,千人起兵至今,把辽国大半国土吞入囊中,下一步呢?会不会觉得咱们坐拥二十万兵马连几万辽人都打不过,女真人怎么想?会不会叩关压过来,顺带把我们这群连辽人都打不过的渣滓一起吞了,到咱们京师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