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怎么了?”
医馆外的坐堂里,有身影跑进来。
“没...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木榻上,女子看对方关切的模样,回了一句,脸上却是惊魂未定,阳光从紧闭的窗户纸上透了一些在房里的地上形成微弱的光斑,洁白的床单有些凌乱,一半拖在了地上。
站在门口的男子便是微笑了一下,便是走进来,将地上拖着一角的被单拾起,重新放到榻上,笑容很迷人,只是他对面的女子却是皱了皱鼻子,一股难闻的药味,钻进她的嗅觉里。
“刚刚我在煎药呢....毕竟你的病....大夫说需要好好静养....”男子想要伸手去握对方的手,动了一下,却没了下文。
女子沉默的看着投在地上的光斑,片刻后,轻声而温柔的说:“我梦见奕儿了....梦见整座汴梁都成死城,就连皇宫里的人也被传染了....然后我在梦里看到奕儿他....他....孤零零的坐在那大殿上....一个人....在那里哭.....哭的很伤心....在叫着娘...娘....好伤心....”
她喃喃说着话,一滴眼泪自眼角滑出,淌过脸颊,滴在手背上.....有些温热。
“小乙....想想办法,我想见奕儿一次....”
随后,她望向男子。
地上的光斑在缓缓移动,到了脚背的同时,坐在榻前的男子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我想办法....一定会让你见到奕儿的。”
屋外,忽然有声音在喊:“小乙....你煎的药快糊了...”
男子恍然拍拍脑门,急忙朝外跑:“对了....你的药,小乙去去就来。”
榻上半坐的女子擦了下泪痕,看着他着急慌神的模样,嘴角便是破涕笑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你笑起来,真好看。”
燕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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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下划过飞鸟,汴梁以北。
名为芙蕖的女子抬起头,看着鸟儿落在茂密的绿野里不见了踪影,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抚了抚耳边的鬓,手里提着一只小篮,里面有些草药,和刚刚长出不久的野菜。
村子里还是和平时一样,大家都忙碌的活着。
走过一栋草屋时,檐下坐着一位妇人,头上缠裹的布条与女子身上短缺的一角甚是吻合。那妇人远远的见女子回来,便是微笑的冲她打招呼。
“芙蕖啊....今晚过来在家里吃晚饭吧,今天给你尝尝荤腥。”妇人有些得意,但眼里却时没有炫耀之类的意思。
“不了。”女子身影朝另一边的小草屋过去,摇摇头,青丝在双肩拂动,她露出明媚的笑容来,虽然口中缺了俩颗牙,但那笑容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红山茶。
走出两步,芙蕖转身带着浅浅的笑容,又说:“牛婶....你头上的伤差不多已经好了,可以把布条取下来了。”
屋檐下,妇人连连点头,对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她是打心底的喜欢,若是她的儿子还在就好了,可惜....在dòng • luàn里,家已经没了。
欢喜中,眸子里闪着难以治愈的伤痛,见到善良的身影已经离开,妇人喃喃的说着什么话,回到屋里,看了看陶罐浸泡的一只褪了皮的老鼠。
舔了舔嘴。
.....
“爹....我回来了。”
篮子放在门口,女子在屋外甜甜的喊了一声,随后又去将檐下的草药端出去晾晒。
“哦。”门敞开着,老人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刚刚我在做饭呢....辛苦你了。”
“不辛苦啊....芙蕖觉得现在挺好。”
老人看着纤弱忙活的身影,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开口:“芙蕖....爹觉得,你是不是....或者说...你是不是该嫁人了....”
阳光里,女子愣在那里。
“毕竟,爹已经老了,照顾不了你多久的。”老人随后坐在屋檐下,这样随口提了一下。
ps:二更,还有一更,不过可能迟点。
第三百八十七章瘟疫
太阳落下,清冷的月光挂上了天空,小小的草屋里,有些许沉闷的气息。.
“白天的时候,爹只是随口想起才说的,女儿莫要放在心上,就当爹突然傻吧,只是见不得你受苦....”
“女儿知道....爹其实担心芙蕖,也是为了我好。”
月光洒进简陋的房间,有虫鸣响起在角落,父女二人各一张用干草铺就的小床,清辉落在女子的脸上,并未睡去,只是垂着眼帘,目光清澈:“.....只是女儿听到成亲之类的事,心里就很闷,好像有颗石头堵在那里,微微疼。”
另一边,漆黑的角落,黑色里苍老的脸愣了愣,“女儿心里是不是有人了.....还是你想不起的记忆里,有一个人。”
“不知道.....女儿不知道....”草榻上,女子的头连连摇摆,“....心里总是好像有一个名字....可我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叫什么....有时候在梦里,能看见一点影子,能听到一点声音,在叫夫人....”
空气凉了下来,清冷的月色,两行水渍从眼角滚落,打湿了草枕。
伤心来的莫名其妙.......好像属于她的,也好像属于另一个人的。
虽然想的清楚,可终究难以抑制心中那股酸酸的难受,她一直坚强,很坚强,从不别人面前哭,这些都是梦里的声音告诉她的,要活下去,就要坚强。
皎洁的弯月挂树梢,窗框上有虫子爬过,影子投在地上,芙蕖卷曲在榻上,双臂捂着脸,嘴巴无声的哭了起来,意识里,她觉得,那个人——
一定是很坚强的,很艰难的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