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鸾红衣可能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尤其是那些垂涎她美色的男人,但此时在那顶轿子里,被那个人看了一眼,感觉自己衣裙内有一条冰凉的毒蛇在光洁的肌肤上爬动,紧张的手心冒出了冷汗,轻轻的拉着身边的衣角,不敢出声。
赵明陀一边用小动作安慰女子,一边沉下声讲起了关于洞庭湖里的‘地狱’。
*
….叮叮….….
….叮…叮….叮….
铃铛的声音在漆黑在杂乱的响起,偶尔会有婴儿的啼哭,在正东方的位置,两处巨大的火盆在烧,火光竟也推不开周围的黑暗,正中的位置,一张金黄色的龙椅安置在那里,黑色的身影从下方跳上来。
一把将案几上的所有东西扫到地上,迫不及待的将背上包裹轻轻的放上去,慢慢的、温柔的,就像解开外层,犹如新浪揭开新娘的红盖头般。
拉开的系索,缓缓脱开,褪去外面的一层布帛后,露出里面一尊坐着的干尸,尸体早已风化的成样子,看不清五官样貌,但从坐化的姿势,也是能看出这是一具和尚的尸骸。
“达摩遗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身影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巾,露出长白眉,无须,涂抹胭脂的脸,眼角和嘴角更是布满了零乱的皱纹,这张脸就像一块老柏树皮。
苍老到了极点。
此时,看着一具干涸的尸体,兴奋的如同小孩子般,手舞足蹈,随后,有侍女过来,端着一碗浓血,他看也不看一眼,转身挥起袍袖,直接将人和碗扫飞到阶下,再也没起来。
“….有了血肉舍利,杂家还喝这东西干什么….完整的人呐….我等了百年….终于能体会完整的男人是什么感觉….”
身影痴痴的望着达摩遗体,这样喃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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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无题(四更)
轿夫踩过石子,身子歪了下,晨光从树叶间隙落到山道上,山风过来时,光斑在地上摇晃,又投到了颠簸的轿身上,白宁看着帘外从视线的山体,空气带着些许凉意,落后几步的鸾红衣依旧紧张的望着前面的身影。
“提督大人,大体上就是这样。”赵明陀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讲完。
“这么说那老家伙还真有一百多岁,还真是少见呐,人活那么大的岁数到底图个什么,难道就在等那具达摩遗体?”
“…大人可不能这样小看,除了我与红衣外,青河帮牛义,还有黄澜只是他众多义子义女中的一个罢了,这大江南北的,少说也有千余人遍布各地,做一些事情。”
白宁斜眼看他一眼:“比如呢?”
“四处抢夺…偷窃婴儿运到他那里…供他吸食…”赵明陀说到这里,已是咬着牙关将话从口狠声说出的,“…想必是为了延年益寿…提督大人,你可知我与红衣乃至其他的义子们其实都是那些婴儿中幸运活下来的…他传授武艺给我们,都是一些残缺的武功,红衣她…练的那门武功,缺少法门,还有根本不适合,迫使她去吸食男人的血液…”
白宁静静的听着,倒也没有心里惊起多少波澜,毕竟死的人,他见过的太多,光是太原一座城里,十余万的生命就在他的命令下丧失,只不过那个老太监做的更加让人指而已。
千子老人、前朝老太监,被系统掩盖了很多信息的放出来,武功、姓什么叫什么、具体年龄、一概不说,便是让他最为好奇的,不过就算系统没有告诉他,也隐隐猜出了一些眉目,系统到底想掩盖什么东西。
“…早晨时,前面传来消息,你们那位义父被夹击后带着达摩遗体逃离了,想必此时已回了洞庭湖的老巢,本督杀过梁山匪、杀过造反的皇帝、也除掉过想要宫变的宦官,这次也不介意多杀一个老不死的。”
他们对话的时候,声音没有经过任何掩饰,周围的护卫的番子、锦衣卫大抵是都听了进去,其实目的也是让他们明白这次出来是干什么,杀谁,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更能容易让所有人融入东厂。
毕竟,女真一役,捐躯的宦官、锦衣卫着实有点多,所以东厂里的新鲜血液太多,需要融合打磨。
东厂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白宁心里叹了一口气,帘外的山间有雾尚未散开,变换着各种形态张牙舞爪……旋即,他偏过头看向赵明陀,“你们算是江南这块的邪道高手了…来这里时,本督想要做一些事,既然你俩识时务,那就留下来给咱家做一些事,至于怎么做,待这事过后,再告诉你们。”
语气透着不容拒绝。
赵明陀想要拒绝的,但看到身后的女子一个劲儿的示意他不要拒绝,便是看了看周围时不时有看过来的东厂番子和锦衣卫,只得答应下来。
白宁满意的点点头,放下布帘。
……
山里的鸟叫划破了清晨的薄雾,周围细细碎碎的声音,人的走动声、敲击木桩的声音、谈话的声音,都集中这山谷里徘徊,然后进入耳朵里,小瓶儿坐在巨岩上,看着喊着号子将木桩钉入土里的锦衣卫赤着膀子在干活。
然后,周围的人忽然放下手里的工具站了起来,朝过来的那边挺直了腰板,她便是知道有个人来了。
目光流转,迅站起了身回转。
视野的那头,一顶轿子被拱卫在锦衣卫中慢慢过来,女子哗的一下从上面跳了下来,绣鞋踩着碎石似慢实快的走过去,整个人一下明亮了起来。
不久,轿底落地,有人掀开帘子出来。
那边,小瓶儿想笑,忽然又立即沉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侧面,旁边的曹少卿全看在眼里,却是有点搞不明白,想笑又不笑是为了什么,随后,他把这古怪的想法抛开,上前见礼。
“督主,桥已差不多修好了。”
清晨的风吹过袍角扬起,白宁站在山崖上望着对面重新修缮的桥,又望了望蜿蜒盘旋在山腰的道路,如此看着那方的风景时,身后的宦官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毕竟有些事搞砸了。
“督主…接下来,该做什么。”立了一阵,才说起话来,原本杀伐果断的人,此刻有些迟疑。
白宁看了他一眼,视线又盯在撕裂的宫袍上,“伤没事吧。”
“承蒙督主关爱,奴婢已无事了。”曹少卿抬起头来,“奴婢以为那老贼回到巢穴后,多半会是转移的,只是桥被他临走时弄断,延误了时辰,还请督主责罚。”
“责罚?责罚你做什么。”白宁负着手转过来面向他,难得露出笑容,“你做的很好。”
赞许的话,没有作假。
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