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边也不会一直拷打,中途时不时会停下问话,若是对方昏迷,就会用早先备好的冷水扑上去,继续问话。
这受刑的人便是之前白天被抓来的船夫,他熬过了两三个时辰,中途昏迷了几次,无一例外醒来继续被问话、继续受刑,严重了会涂抹上好的伤药,休息一段时间又继续。
“求求你们饶了俺吧…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被挂在刑架上的船夫意识模糊的摇头,嘴里出的声音依旧求饶,只是越来越微弱了。
“剑是哪里来的?”
“捡…捡的”
“哪里捡的?”
“…河岸上…平陵渡口…俺家就在那里…”
“怎么捡的?”
“有…有人打架…忘在那儿…”
“剑是哪里捡的?”
…
问话不断的重复,刑架上的男子若是稍有迟疑便会接着受刑,旁边会有做书写的番子将问话一一记录下来,若有重复便会划去,有疑问的会让狱卒继续不断重复问下去。
不久狱门呯的一下被推开,宽胖的身影带着数人前前后后的进来,那船夫微微板正视线,入帘的一身花蟒袍子,血水模糊了眼睛,也看得不是多清楚,依稀还有一个小身影立在旁边,还想努力看清时,已有鞭子打在他脸上。
红痕蔓延时,皮鞭落地,有人断喝了一声:“把脸低下!”
“你们都先出去。”海大福朝身后扬了一下手,就连行刑的狱卒也跟着其余大小宦官退到了外面。
待人走开后,他侧身躬着对身旁的小人儿道:“大小姐,这就是那持有督主宝剑的船夫,之前卑职已查过,他确实是一名船夫。”
小玲珑板着脸走到刑架前,抬头望着血肉模糊的人形片刻,“还有其他现吗?我从未见过爹爹会有遗忘什么东西。”
身后,脚步轻移,海大福缓缓上前:“确实有现,这船夫家里已被毁坏,码头渡口也被破坏掉了,现场一片狼藉,却是如他所说,那里曾经有人大战过一场。”
那名船夫忍着剧痛抬了抬头,满脸血迹,声音亦几近哀求凄惨:“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天太黑…俺看不…清楚…”
“你—撒—谎!”小玲珑张开嘴一字一顿,捡起地上的皮鞭,噼啪一声打在船夫手腕上,那最为薄弱处,瞬间瘫软下来,手掌不断的打抖。
玲珑举着鞭子指着对方,“若是天黑,你怎么捡到我爹的宝剑,若是你看见他们在打斗,为什么不灭你之口?分明是你收了人家好处,看来那人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对是不对?”
她说完这句,将皮鞭一扔,转身就离开牢房,海大福也紧跟在后,玲珑披着小披风跨到石阶时,说道:“事情我已经清楚了…把那人”
话语顿了顿,然后才说:“放了吧…”
“是,大小姐且先回去,这里太过污秽。”海大福哄着小人儿送上马车,见到马车离开东厂后才松了一口气。
“义父…今日大小姐一番话里,好像怀疑督主…”名为秦爽的宦官,乃是海大福的义子,此时见周围亦没有外人后,大着胆子说出了心中疑问。
书房等烛火点亮,映着二人的影子拉扯在墙上,老宦官笑了笑,“大小姐有所怀疑是对的,咱家也是有些怀疑的,毕竟咱家也是督主身边的老人了,一言一行像刀子一样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