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结果丫端着个手写板上我家去的,全程写字儿!完了我爸说这人倒底是结巴还是哑巴!差点儿不让嫁!”
“他一紧张说话还没写字快呢,”孙问渠乐了,“行了,我走了,晚上回来。”
“晚上回来?”胡媛媛愣了愣,“赶得及吗?”
“赶不及就在镇上住,或者……”孙问渠啧了一声,“上李博文的农家乐,他肯定笑容满面给我送上好吃好喝的。”
“这完蛋玩意儿早晚阳痿的货。”胡媛媛一提李博文就一脸鄙视。
“哎!哎!”马亮看着她,“素,素质。”
“没有,咱俩哪儿来的素质,也就是开着个做陶的工作室,要把咱俩搁废品收购站去,也一样无缝衔接。”胡媛媛撇撇嘴。
“我要离,离婚。”马亮绷着脸说。
“去啊,协议在抽屉里呢,赶紧的,”胡媛媛拍了他一巴掌,又从柜子里拿了两盒西洋参,“问渠,酒别拿了,的确像提亲,拿这个吧,怎么说也是过年,老人要生气不收是一回事,你不拿又是另一回事了,礼数还是要有的。”
“好吧,”孙问渠接过来,拍拍马亮的肩,“看到了没,素质。”
马亮出门转了一圈,不知道从哪儿把那辆卡宴又开了过来,说如果要开夜车小虫子不安全,大车稳点儿。
“你老实说这车是不是你偷摸买的。”孙问渠上了车。
“真,不是,”马亮笑了,“前面工,工业园,一个老,老板的,混熟了。”
“行吧,我走了。”孙问渠关上车门。
“有事儿打,电话。”马亮拍了拍车窗。
事儿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孙问渠知道两个老人对方驰有多心疼,这也是方驰首先选择跟他俩出柜的原因,奶奶可能激烈点儿,爷爷会比较冷静。
只是他们会有多伤心,孙问渠没太敢细想。
而方驰会有多难受……他一夜之间哑成那样的嗓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是孙问渠开车最快的一次,差不多全程都在超车,就这速度,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年纪越大,开车越慢。
但今天他的确是着急,方驰呛老爸的时候倒是挺利索的,但面对着爷爷奶奶能把话说成什么样,他还真是没底。
感觉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平时小子总蹲着等方驰的那个路口。
孙问渠没有把车开到村口,而是离着村口还有一大截路的时候就停了。
下了车他也没往村口走,顺着河滩踩着已经结了冰的碎石头十分费劲地往村子外面往方驰他家后院的方向绕过去。
方驰不希望他来,从一开始方驰就不希望他知道,一直到早上打电话的时候,都还没有松动。
既然这样,孙问渠也不愿意让方驰知道他过来了。
前面就是方驰家的那个小菜园,孙问渠停下了,缩着脖子顶着老北风站在河边盯着那边看着。
帽子和围巾都戴了,还捂了个口罩,衣服也穿的是最厚的那件羽绒服,但还是能感觉到冷。
他原地跺着脚,时不时还蹦两下。
他想在这儿等着爷爷出来。
但一直到戴着手套的手都开始冻得发僵了,也没看到任何人出来。
站了能有快半小时,他终于看到了从后院儿跑出来的小子。
小子?
小子也行!
“小子!”他喊了一声,没敢太大声,他不知道方驰现在在什么位置。
小子低着头没往这边瞅。
“小子!你这个聋子!”孙问渠又压着声音喊了一声。
小子总算是抬起了头,往这边看了过来,但是并没有往这边走。
“过来!小子乖!我是你孙大大,”孙问渠蹲下,从冰茬子里抠出了一块石头,往地上的另一块石头上敲着,“看,石头!你喜欢的!过来!”
石头敲击的声音终于让小子兴奋起来了,一甩尾巴往这边小步跑着,跑近了之后,小子认出了他,叫了两声,撒丫子开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