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以北的最北端的极北之地,常年被白雪覆盖,虽寒冷了些,但正好保存二皇子的尸首,王大人已经年老,又逢白发人送黑发人,请辞便是最佳时机,至于娘娘的大哥,极北之地,不是常年有空缺吗?而且也可以二皇子之名前去,至于何名,想必不用我来说吧。”慕浅画仔细思虑后回答道。
“爹爹已老,大哥也不再年轻,我如何能让他们去那苦寒之地。”颖贵妃心中虽承认慕浅画的提议极好,就算两国交战,那极北之地也不会被殃及,但让年迈的父亲以及早已不再年轻的大哥前往那极北之地,她做不到。
“雪城生
。
“雪城生活虽富贵,但争斗不断,贵妃娘娘深居宫中应该明白,这荣华富贵的背后何尝不是处处杀机呢?如今贵妃娘娘痛失爱子,何尝不是失去了筹码,陛下不想继续将此事查下去,娘娘心知肚明,没有了二皇子,娘娘以为昔日依附于王家的人还会支持王家吗?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我想不少大臣已经在重新择主了,是太子还是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之上的北冥莲,娘娘心中已有计较,陛下培养王家,无非是想与林家抗衡,你说如今陛下是打算继续扶持王家,还是打算另觅人选呢?北冥陛下的心思,娘娘比我清楚,既然选择了复仇,娘娘也应该现实一些,也不至于满腹仇恨,却落得被人宰割的下场。”慕浅画将一系列疑问脱口而出,颖贵妃闻言着实心惊。
“你说陛下要放弃王家。”颖贵妃不敢相信的说道,但她了解北冥渊的为人,慕浅画所言已是bā • jiǔ不离十。
“我没说,圣意未言明之前,都是变数,娘娘何不让王家就此退出朝野,也可保全家平安,娘娘说极北是苦寒之地,可是娘娘凭王家的家底,想来几辈子都吃穿不愁,更何况若娘娘心之所系达成,他们不是还可以回来了,甚至还可以往南,苦总比有一日在这雪城中丢了性命强。”慕浅画微笑着说道。
“郡主果然是极其聪慧又透彻之人,难怪北冥羽想要不择手段得到你。”颖贵妃夸奖的同时,又是在提醒慕浅画,北冥羽已经打算动手,打算顺势让慕浅画欠她一个人情,到时候若有求助,慕浅画也无法拒绝。
“彼此彼此,娘娘若有需要,可让人拿此牌到红楼之中,自然会有人帮助娘娘,但仅限于娘娘而已。”颖贵妃既有心,她也不能无动于衷,以后如何她不知道,但如今的颖贵妃活着更有价值。
“好”颖贵妃将袖中的布阵图递给慕浅画道,她忽然有种感觉,人心不可靠的时候,还是交易最能让人放心。
“我还有一话,不知娘娘是否愿意一听。”慕浅画走出一步后,停下脚步继续道。
“请说。”颖贵妃心中略微好奇,立即问道。
“论实力,你不如林后,论心计,瑶妃林后与你怕是不相上下,论陛下的疼爱,你不如瑶妃,但你得北冥渊的疼爱,全因你的善解人意,若你弃了自己所长,这辈子你怕都无法达成心愿,若你想成功过,就在心字头上架上一把刀。”既然颖贵妃好心提醒,她自然也不能无动于衷,北冥辰的死,象征着王家失势,她要想成功,忍,不可或缺。
狠毒与仇恨固然是能让一个弱女子坚强的武器,但若没有足够的强势,依旧要依附于人,就要将那份恨和狠藏在心中,蓄势待发,方是正确的选择。
慕浅画的话,颖贵妃点了点头,陷入沉思中,几日来,她错了吗?今日殿上,慕浅画和赫连明离去后,她的咄咄相逼,最后迎来的却是北冥渊的斥责,一幕幕回荡在她的脑海中,她一直想不明白,慕浅画的话,让她明白过来,原来,她错了,生在帝王家,情之一字才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哈哈…”寒冷的殿中,只留下颖贵妃凄厉的笑声,那声音刺骨却又让人觉得如此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