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卡其色窗帘充分阻隔了日光,屋内昏昏暗暗。只有一缕从缝隙挤进的阳光跃动到隆起的薄被,又随之移到黑发男人的侧脸上。他的睡颜平静,睫毛纤细浓密。
而床另一侧是正在穿衣服的银发之人,他动作悄无声息,即便只是漫不经心地着衣,也行云流水般潇洒又优美。
鹤田镜简单套上宽松款式家居服,打着浅浅的哈欠,神情还是一副懒懒赖散散的模样。
昨晚的大餐的确非常美味,享用十分尽兴,从卧室到浴室,在又一次洗澡后才真正入睡。睡得颇晚,再加上第二天没什么事,所以他们一觉舒舒服服睡到现在。
鹤田镜脸上扬起餍足的笑,像是一望无际大草原上饱餐后的狮子,强大而又慵懒。
他们非常契合,无论是哪一方面。
快乐是相互的。很显然,两人都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这种事情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是一种释放压力的过程。能够找到契合双方、又两厢情愿、彼此享受的床\伴,本身就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对哪一方来说都不是吃亏与牺牲。
秉持着尊重的态度,在以兰谬尔的身份和赤井秀一交流后,鹤田镜知晓赤井秀一对此也是同样的看法他们是一类人。
所以可以全身心放开,活在当下,享受此刻。
鹤田镜浅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弯起,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起身准备去客厅倒一杯水。离开之时,他又瞥了眼床上沉睡的黑发男人,勾了勾唇角,很轻地合拢房门,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在大门合上的下一秒,床上的赤井秀一睁开了眼睛。
清凉酸爽的柠檬水润泽干涸的喉间,鹤田镜刚刚抿了一口,便感受到了家居服口袋中手机的振动。他掏出手机。
一屏幕上显现的名称是防刮花。
琴酒?鹤田镜微微挑眉,接起电话。
"喂,琴酒,"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我记得你比较喜欢邮件交流来着,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了?"
对面冷冷的说∶"那邮件你回了吗。"
鹤田镜顿了顿∶"你给我发邮件了?呃、不好意思,我还没有看。
".…你设置了消息不提醒?"
"不、当然不是啊!上次说的特别不关心只是玩梗而已,我可绝对把你放在置顶的位置,每日上香供饭,祈祷能够蹭的几分夏日清凉。"
鹤田镜末尾又习惯性调侃,在琴酒隔着电话飙冷气前、正经跟上后一句∶"实话实说,这次我是真的没看到——刚起床,才喝了一口水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琴酒冷笑一声∶"现在是上午十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