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近乎不眠不休的照顾对于他这具人类巅峰的肉/体来说,也只是眼下变得有些青黑。这些年来,他的头发留长了些,眉眼比起那时候柔和了些,可前来迎接他的这位神父却没有多出哪怕一丝岁月的痕迹。
神明真的存在吗?祂真的眷顾着祂的信徒吗?
从不信神佛的伏黑甚尔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救救她。”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
他不了解圣堂教会,但他看过封火给别的孩子治病,在他以各种方式“请”来的医生都表示束手无策之后,他也只能作出这最后的尝试,打破了绝不让妻子见到任何这边世界的人的原则。
封火没有任何推辞就跟着他去了医院,然而,她并不是受了什么伤,若是那样他还有办法,可她只是……单纯地生病了,她的生命接近终结,各个器官都已经衰竭,现在的科技没有任何办法。
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定时向她输送魔力,用魔力去维持生命体征,将她的生命稍稍延长几年罢了。
在两年以前,她的生命终于彻底走到了尽头。
伏黑甚尔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接单,赌/马,结识有钱的女人。好像什么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
变的其中一件事,就是他更不想和封火接触了。见到这个从未改变的人的时候,他总会产生一种他还活在过去,一回家就能听见她说欢迎回家的错觉。
伏黑甚尔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便看见封火握住他的手,闭上双眼低低念了几句什么。接着,一阵细微的灼痛感传来,他的手背上多出了三道鲜红的纹样。
“这是什么?”伏黑甚尔抽回手,低下头打量着。
“令咒。”封火小小地松了一口气,“果然,天与咒缚并不是剥夺了你的魔术回路,而是封印了。所以你不可能产生魔力……不,应该说是在产生的瞬间就被抹消了吧。同时,也不可能拥有咒力,但应有的器官都是齐全的。”
“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几十年前就知道了。”伏黑甚尔握了握拳,发现身体没有任何的异样,“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它被制造出来,是为了让令咒的持有者能够对自己的从者作出绝对命令的。如果有圣杯在,你也有可能依靠这个召唤出一名英灵当从者,但现在这些都不成立了。”封火说,“所以,它只剩下最基础的功能,作为魔力结晶,能让你利用令咒所蕴含的魔力发动三次需要消耗魔力的事情。比如,强化自身,或是治疗,关键时刻作为防御也是可以的。”
这种用法,对于只有三条令咒,用掉就不可能恢复的一般御主来说,可以说是相当奢侈了。不过既然别的用法都是空谈,那么,将这三条含有巨量魔力的令咒用在身体素质堪比英灵的伏黑甚尔身上,也算不上是亏。
“拥有令咒的人只要互相接触,就会发现对方,本来的话,你能够依靠天与咒缚完全隐藏气息这点会失效的……但现在,你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令咒的人,唯一的御主,所以,这唯一的缺点也不成立了。”
伏黑甚尔沉默了片刻,“为什么给我?”
“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封火坦诚地解答,“我的长处不在战斗能力方面。所以,我判断,把令咒放在你的身上,比在我身上更有价值。”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伏黑甚尔牵了牵唇角,“你既然知道我是天与咒缚,就应该知道,能够使用什么魔力和咒力,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吧。有这种东西,我完全可以从此在你的面前消失,我从来就不缺有钱的雇主。”
要是年轻的时候,他得到这种东西,说不定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带着这东西去禅院家显摆一下,最好把那栋他看不爽很久的主宅拆掉。
但事到如今,禅院家也好,咒术界也好,对他而言,已经是可有可无的,懒得去多看一眼的东西了。他们是什么反应,他也根本不在乎了。
“变成那样的话,也没办法吧。”封火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并不介意将这种关键时刻足以改变局势的东西交给了他人,“而且……我相信,你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伏黑甚尔没再开口,望着他半晌,封火不甚在意地任由他观察,忽而道:“啊,对了。”
他说着便转身走进教堂内部,不久,带着一个保鲜盒走出来。纵使周围非常昏暗,伏黑甚尔也远远就看清了,那盒子里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十枚曲奇饼干。
“把这个给惠吧,也已经很久不见他了。”他微微一笑,“今天才烤好的,三天以内吃完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天下午,津美纪接惠从幼稚园回家,看见餐桌上摆了一个保鲜盒附带一张纸条,盒子里装着两块曲奇和饼干渣。
纸条上写着:随便吃吧。
惠:这个味道……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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