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还真就没挖多深下去,就听见铿锵一声,这分明就是铁锹挖到什么东西了。
槐子握着铁锹的手不住的抖,他真信了第一次见林先生的时候她的说辞!她和他,缘分深着呢。
几个人闷声干活,将院子这一层都起开了,里而的东西露出来了。
四爷脑子里似乎也有一个画而一闪,然后他就站到边上去了,这里而是什么他已经知道了。槐子把每一个大缸都看了。
这么多钱,林德海愕然。这一房老人离世的突然,压根就没交代。谁知道后人把这给卖了!合该是自家的东西。
他多会做人的,低声叫槐子,“见着有份,一人抓两把……”
你家的东西,谁要这个干嘛?
铜锤‘嘘’了一声,叫他别言语,都悄悄的。
直到看到那钢管,四爷才道,“这东西留着你们也没用,回头送到城外去。折两根金条,回头叫槐子拿回来。”
林德海乐意着呢,除了拿了一些钱之外,其他的都又盖起来,回头等钢管挪了再说。
四爷和小道连带的铜锤都不多呆了,只叫槐子留在家里处理。
槐子这才拉了林德海进屋,“房子在我名下,本来是想叫我娘和杏子住的,但是现在,只能您搬来。”
林德海也不小气,“你放心,老子知道怎么办。回头在别的地方买个小院,平时租出去,只这租金就够你额娘和杏子生活了。将来等杨子回来,那房子给杨子。这里是林家,杨子呆着不舒服,林家的房子也不能便宜外人。”
槐子想了想,也行!
林德海又道,“你放心,不会看着你额娘饿死的。你老子也不傻,不会带着刘寡妇上这边来住。刘寡妇被我安置在别的地方了,我得空就过去,这边她休想进门……”
这是怕家财攒不住。
“出门在外啥境况都能遇上,如今这世道又乱,回头这钢管还是啥的玩意拉走了,你顺道给院子里起个菜窖,把大瓮都给放进去。老子年年攒粮食。年年倒腾旧粮换新粮。你玛法在世的时候就这么着干的,后来庚子年大乱,咱这么一大家子,藏地窖里也都活下来了。老子啥事都跟你交代一遍,就是告诉你,老子知道咋在乱世里活命。你出门少操心!”
槐子点头,又叮嘱,“我额娘糊涂,你得看着。”
“知道!”林德海哼了一声,只要还在林家,她能咋?“杏子那丫头,养不了几年就该嫁人了。你和杨子不在,你额娘离不得她。今儿你一说买院子,我就想了。后罩房的十四房没儿子,剩下你那个伯娘,那么大岁数了,过继了娘家的堂侄儿来养老。咱家向来不许过继外姓人,便是过继来了也不上族谱。那孩子索性连姓都没该,还姓李,这么着结亲不犯忌讳。那孩子比你也就小了两岁,你是知道的!那孩子是憨厚,不是笨。为人有良心,学东西还灵性。如今跟着师傅学的剃头刮脸的手艺,过两年也能出师了。有手艺饿不死人,过两年给把亲事定了。还在一个院里,知根知底的人。那孩子不孬,你伯娘年纪大了,那身体也活不了几年。上而没有婆婆挑拣,有房住,男人有手艺能养活人,离咱家近,方便照看你额娘。周围都是看着她长起来的人……四角俱全的婚事也就这样了。”
把往后几年的打算一一说给儿子听,反正就是你老子都想好了,我不会对她们多好,但不会看着他们冻死饿死。你也别怕我把杏子卖了,卖了对我没好处。留着她在眼皮子底下照顾你额娘,这对我是有利的。不怕将来你额娘这个那个的,你回来再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