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封面上都有名字的……有些人一本册子都不够记。”林雨桐说着就拍了拍这个箱子,“还记得在宫外,那天晚上王爷和阁老说过的话吗?敬酒和罚酒,您总要吃一杯的。那天,您选了敬酒,于是,两年过去了,您还是阁老。今儿也一样,敬酒和罚酒你得选一杯吃,但愿这次你依旧选的是对的。这里面有许多人,在你们的党派中,其作用也不可估量。离了你,我随便找一个,都能帮我把事办了。要是如此,这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可就轮不到你了!死罪能不能逃,端看这一次了。阁老,你要放弃吗?别觉得你知道了机密就能拿捏谁,那你可错了!这世上的游侠儿这么多,他们好杀贪官污吏。说不得还就有一游侠儿恰好就对您不满……要了您的命呢?您说呢?”
方从哲的深吸一口气!这事对藩王是一个要命的事,对自己也是要命的事!自己要是办不好,几党之人要摘的脑袋可就多了。藩王的命和自家的命比起来,那还是藩王的命吧。
“臣,遵旨!”
这事一开始,就没对外提过,也不可能对外提。但陈距还是从东厂那里得来的一些消息里判断出了端倪。他在棋盘上摆弄棋子,把这几方都摆在期盼上看其厮杀。
皇上这是想用方从哲所在的浙党和其他几党,对藩王出手。然后再利用应天撤回来的东林党人,随后朝浙党齐党诸党发难。
若真是目的达到了,那可就精彩了!
大事也办了,钱也弄回来了,想办的人也办了,所有的目的都能达到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鼓掌喝彩。当初的计划里就有顺势清洗藩王的打算,结果计划被打乱了。可这才几天功夫,他又顺势而为,在目的不变的情况下,迅速的调整了计划。好似这天下都在他的掌心,随他拨弄一般。
他缓缓的起身,再看了棋盘一眼,说站在边上的干儿子陈法,“走吧!跟皇上辞行吧!我留着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该给老主子守陵去了!此去我也好告诉老主子,能放心了!”
朝上这些大臣,没一个玩的过他的!
陈法问说,“东厂以后……”
以后如何,你听令就是了。多的不要问,叫你做什么只管去执行就是了!
是!
于是,四爷就见到了来辞行的陈距。挽留不了,正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喜东厂,早晚要动,所以,才坚持要把手里的权利全部交回来。
跟聪明人打交道,很省力。
四爷看桐桐,桐桐出去,端了一身衣裳来了。
陈距手一抖,“这是?”
一品阁臣的朝服!
陈距的眼圈红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朝服上。
四爷就道:“腰牌也有一块,这个宫里您随时能回来。您住的地方叫专人打扫。若是有要事,金銮殿上,您随时能去。”
陈距点头,有这些,有这几句话,奴婢就知足!
这天,特别低调的,陈距离开了宫廷。出了城,城外到处都是丈量荒地的官员。各个衙门为了抢占好位置,那也是吵嚷的不亦乐乎。
林宝文和中年文士在城外的一处茶寮坐着,大概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打听了。
这文士端着粗茶不住的砸吧嘴,林宝文带着几分自得:“如何?可有明君雄主之相?”
这人没回答这个话,只道:“我得见见人……才能下结论!”
林宝文觉得,他得提前跟那位至尊的女婿说一声,再讨厌这人,可千万别杀他!毕竟,他的嘴,是真他娘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