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坐牢才出来,哪里那么些钱?!
结果,叫谁都没有想到,这事跟自家还真有点关系。
因为自家盖房子拉土方,那个地方沟不深,不到十米的样子吧,坡度很缓,长了可多杂树杂草,根特别深。从这沟上取土填平有些地方,反而不如从外处拉土划算。
每个村都有个土场,就是为了大家取土方便的。但村里也是收钱的,一车土收多少钱。有些人觉得他家的地太高了,浇灌不方便。再加上又不是熟土的话,也会乐意大家去拉土,卖土方好歹也是收入。
自家呢,也就是从土场取土,拉过去好用的。
结果这天一大早,县城找来的建筑队开着车去拉土去的时候,挖出了一些白骨。这一片土场是一个高十来米的土崖,土崖上面是田地。但是土崖口长着杂草,又怕土往下滑,大家不敢靠近,更不敢在靠近土崖边的地方种庄稼。所以,村上说,就从这里拉土吧。这里的土也很好挖,对着土崖狠狠的给几铁锨,竖着分层的土层哗啦啦的就掉下来,比从平地上挖土省力。
这不,大家都爱从这里取土。
今儿也是,车停在土崖根,有人站在车上,对着土崖就是一顿敲,然后大块大片的土块从上面哗啦一下就掉下来了。下面的人利索,蹭的一躲,弄的一身土,但不至于被埋在下面。
土都掉下来了,等着尘土散开一看,不对呀!车里多了几根骨头。
啥意思呀?土崖上有老坟,咱把人家的坟给动了?惊动人家的老先人了?这咋办呀?
得赶紧,收敛尸骨,给主家通知一声去才成。这谁能想到的,对吧?!
就这点功夫,土崖上站着个人,“我的老天爷呀!这弄的是啥事嘛,把我爷的坟给挖塌了。”
站着的人正是王树生。
这王家在村里是大族,王树生喊人:“赶紧的,把几个叔和咱家的人都叫来,就说我爷的坟叫人给挖塌了……”
四爷和桐桐知道的时候正吃早饭!干活的人起的早,天不亮就起来了。自家不用那么早呀,天蒙蒙亮起床,该锻炼得锻炼,锻炼完洗漱了才吃饭的。
正吃饭呢,结果人家来报信儿,说是挖到坟了。
这种事不好说的,不管怎么说,反正是挖到了。坟这种事,要是闹的话,真能是天大的事。两人赶紧放下筷子,金印都不吃了,利索的就起身,“我一时还真就想起来,谁家的老坟在土崖上呢。”
是啊!关键是那个地方不是好地方,土崖往下掉土呢,埋在那个地方……用老风水先生的话说,宁肯埋在土崖底,不埋土崖上。在上面不安全就不说了,关键是不旺后人。金印对这个不懂,但为啥又觉得上面可能有坟呢,这不是那些年有个平坟运动吗?当时好些人都是把尸骨重新捡了,私下偷偷的选了个地方给埋了。坟包留的小小的,省的人家知道了,又要批判。
那种情况下,谁还讲究风水?有个不被打搅的地方埋葬就不错了。
所以,便是金印也不敢说,坟头上一定没有坟。至于说直接见了白骨不见棺材,可不就是吗?当时那种情况,遗骨随便一包,那么一埋的情况很常见,谁还能去打棺材去?!
孩子上学去了,小的都上幼儿园了。赶紧的,都去看看。
这种事真是,传的可真快!转眼大家都听说了,金家人到的时候围了那么些人。
村上的干部都惊动了,这会子大家扯着嗓子喊呢:“……胡说呢,你爷爷啥时候在这里埋着呢?我奶奶跟我曾祖和太奶奶的坟就在这里呢……当时我跟我爸一块埋的!还能弄错?”
王根生和王树生扯着嗓子,“可拉倒吧,关你邱家屁事。这是我爷爷的坟……”
“你弟兄俩才是放屁呢!你光迁了你爷爷的坟,你奶奶的坟没给迁?”
王根生就说,“我奶的坟当时被灌溉的水给冲了,那么大一个窟窿……”尸骨冲到哪个沟里都零散了,最后只给里面埋了一件衣服。
信誓旦旦的,非说是王家的坟。
还有几家人在土崖上找呢,他们估计是没啥势力,不敢站出来说这尸骨是他们家的。
村上也很尴尬,村长就喊说,“这不关老四的事,这他娘的当年说这里是土场的时候,是给大家开了会定下的。那时候你们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这上面有坟!现在动了坟茔了,又都喊着上面埋人了!事不是这么个事!”
王树生就说,“谁也没说要钱,对吧?但这事咋说呢?挺不吉利的。动土也得有个忌讳……”说着就喊四爷,“四海,你看这事咋弄?咱也没有触你霉头的意思,但这不是遇上了吗?你将来要是有个不顺利的地方,不能回来再骂咱,对吧?”
王根生在后面喊,“老四,叫你媳妇扯上二尺红布,给我们拿来装殓个尸骨,你帮着咱们给埋了,在坟前磕三个头,这事就到此为止,咱都是老兄弟了,咱还能讹你?”
金印都诧异了,觉得王根生这俩兄弟从牢里出来之后,像是变了个人!说实话,这话是很讲道理的。
他觉得合理,桐桐可不乐意。真要是咱真的冲撞了,咱赔偿都行。不是说对去世的人不肯磕头,事不是这么个事!叫四爷跪谁,并不一定对人家是好事。
她朝前挪了挪,走到是尸骨的跟前。从边上揪住了一把草叶,在骨头上的土扫了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