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桐桐朝不远处的尸体扫了一眼,“是他伤了我家二兄?”
是!
桐桐走过去瞧了一眼,是个和尚,藏着袖箭,这才趁机伤了韩嗣源。
将韩嗣源送回去,交给青牛先生,再想赶回灵泉寺的时候,刘云回来了,“郡主,您快回去看看,县主……死了。”
什么?
“眼看到了,韩夜才从马车上先下来了,可怎么都不见县主下马车,等掀开车帘子,县主已然断气了!”
走!
等桐桐赶到监狱里,马车里,王氏的身体歪在里面,服毒而亡。她抬手去查验,竟是发现她中了两种毒,一种是一个时辰前的,一种是一刻钟之前的。
一个时辰之前,就是自己去找她之前。那个时候她该是都不想活了!
而这后一种,是在韩夜下马车之后,服用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除非她估算错了,自己比她预想的要先找到了她!她不想去监狱,于是,便服用了第二种毒药,能立马结束生命的那种。
韩夜垂头丧气的:“郡主,您罚我吧,我什么都没做好。”
这不怨你!怪不得自己拉她上马车,她躲了一下呢。她知道自己的医术,她怕自己摸到脉搏摸出她中毒的事。
“不去监狱了,回县主府。”
是!府里人都惶恐的很,这才出去,怎么就……
云嬷嬷看桐桐,“娘子,这是为何?”
桐桐没解释,只道:“给县主更衣,叫人采办棺木吧!”
话音才落,林克用和四爷都来了。跟来的还有大皇子和韩宗道。
桐桐扭脸看林克用,林克用疾步过去,直接将桐桐藏在身后,“别怕!不是你的错。”
桐桐看四爷,韩宗道就说,“四郎,带桐桐出去。”
四爷拉了桐桐,两人默默的从院子里退了出去。
周围没人,四爷才问:“可是发现什么了?”
桐桐面色复杂的看向院子里,“灵泉寺应该是她的人,受她的指使。这些年,她每逢十五,便叫人送香油钱去灵泉寺,她虽不出府,但并不是跟外面绝对不接触。有时候也会讨要一些经书,抄写一些经书送到灵泉寺,这应该是他们的联络的方式。”
真不是非见面的!
也不是林家非得有亲信,才能完成这些传递。
四爷点头,这是合理的。然后呢?
“灵泉寺跟她脱不了关系!”桐桐看向四爷,沉沉的道,“可是,她手里有那么恶的毒,可伤了韩嗣源的箭头上的毒看着厉害,但其实……不伤心肺!”
四爷皱眉:“许是怕误伤。有时候解药不是随时都能带的!也不是谁都有本事如你一般,即便没有解药,以针灸也能压制毒性的。”
桐桐摇摇头,跟四爷面对面而站,而后点在四爷的胳膊上,“伤在这个位置上,绝对不是从侧面射的,只能是正面。”
嗯!胳膊自然下垂,只能是这个面正对前面。
桐桐就说,“相距七步远,近距离射的,不取咽喉,不取胸腔,却只射到了胳膊上……”
为何?
四爷看桐桐,“你觉得刺客……手下留情了。”
嗯!干这一行的,从来不相信巧合。从王氏身上感受不到恶念,刺客对韩嗣源出手了,可却手下留情了。
这是为什么?
事出西北,西北有一张网,背后之人身份不低,偏一个个都有手下留情之嫌!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可能出现了最不愿意出现的情况,那便是忠心的是老国公……其子嗣,其下属,却未必全都无二心!
这话桐桐没说出口,但四爷哪有不懂这个道理。
他就说,“你不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吗?”
是啊!这才是正常的。这才是符合人性和逻辑的!
世间有真情,但世间焉能无算计?韩林两家后辈,在边陲出生入死,其结果还得是放弃他们为之努力了半生的地方……有想法才是正常的。
自来将无兵权,却又功高盖主,其结果都不会好。
人家留一手防备,不应该吗?
至于王氏,王记一家,这中间是有交易,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还得再查查看。
桐桐就说,“要么,就是咱们猜的这样;要么,就是有心人刻意的将事情往那个方向引,叫人都去怀疑林家的忠心。”但愿是后者吧!
四爷就说,“不管是哪种可能,这件事对外的说辞都不能让它跟林家有关。你留下吧,先回宫。”
嗯!
四爷入宫直接见了文昭帝,文昭帝枯坐着,这事摆在这里,只要不是笨蛋,多少都会有这样的疑虑。真要是最坏的情况,又该怎么办呢?
“四郎啊,这事出的太急,你叫朕缓一缓。”
四爷低声道:“伯父,谁都能有疑虑,只您不能有疑虑。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去相信。对方有收集消息之举,却无伤人害人之嫌!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您不要瞒着,实话告知老国公。”
朕不是心有疑虑,朕是心疼老国公啊!“他那般大的年岁了……朕于心何忍?”
“义云县主突发恶疾亡故……王记一家乃高骈后人,意图不轨!”四爷道,“伯父,这件案子,对外就这么结案吧!”
至于其他……
“得去西北!”林克用看向韩宗道,“二兄,我得去趟西北。”
韩宗道朝灵堂前看了一眼,“带着桐桐去吧!”那孩子的眼睛锐利!
林克用笑了一下,“只带桐桐不行,若是可以,大皇子、二皇子、雍王,还有思源,我都带着。”
这是为何?
林克用站在廊庑上,望着西北的边的天空,“我得叫林家的其他人看看,皇家的后嗣,并不昏聩!我信,对孩子肯手下留情的人,心中是有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