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姑忙应了,“能为郡主尽心,求之不得呢。”
于是,可积极了,晚半晌的时候就过去了。
郑元娘和刘四娘也正在呢,两人一个在写字,一个在翻书,都在榻上歪着呢。桐桐在翻检那些料子,而后寿姑来了。
桐桐叫她坐,就拿料子给她瞧,“四月该是热了起来,得穿轻薄一些。这料子素是素,就是太板正了一些……”
寿姑忙道:“郡主说的是,很该选一些轻柔的料子方好。”
郑元娘放下笔,“那一匹月牙白的,拿来给姚家娘子瞧瞧。”
青芽果然拿了一匹来,寿姑连连点头,“这个料子好。”
桐桐就道,“这个料子……骑马怕是不合适。”
“祭祀所穿,不骑马也使得。”
桐桐摇头:“宫里素来节俭,万万没有一身衣裳只穿一次的。在近处坐马车,可要是走的远了,怕是不合适!”
寿姑就问:“郡主要远行?”
正是!“近处的城池瞧完了,该不该去看看边塞城池?该不该去看看驻守在那里的将士。”说着就跟郑元娘和刘四娘说起了边城的事,“去年,也就是这个时间,我们往辽东去,路过堂兄所驻守的驻地,那个条件之苦,在银州是感受不到的。大陈的防线这般长,要是挨着防线走一圈下来,往后数个月都得在路上。因此,这所选衣物,就得慎重。既不能浪费,又得舒服,可不就得动些心思。”
刘四娘也把书放下来,“郡主说的这些我可得记下来。”说着就又叹气,“皇家也是殊为不易。”
桐桐打趣道:“待嫁女郎,是得处处留心。”
刘四娘脸一红,“本来就是如此!”说着还跟郑元娘说,“郑家姐姐更该多问问大殿下之前的事。”
桐桐坐在喝茶,就道:“别瞧着大皇兄文质彬彬,可其实也是上马能御敌的!不说别的,就只说去年在去辽国的路上,我们被刺杀……”
姚寿姑立马竖起耳朵,听桐桐将当时堪称是惊险的过程,“……谁能想到,竟是当年的余孽行刺杀之举。”
郑元娘皱眉,“石家后人只怕非石重英一人,之后为何没剿灭,留着这样的余孽不定什么时候出来咬一口,那可怎么办?”
桐桐一脸的无奈,“草原大了去了,今儿在这里,明儿又跟着水草走了,去哪找去?化作马匪,无处不可去,去哪剿灭呢?不过,他们多是在辽国……难道还能跑到西北?有祖父和伯父,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追到林家的地盘要咱们的命。”
那倒也是!
桐桐说完就转移了话题,说起了选料子的事,比对了好些,花费了半个多时辰才给定下来。
一定下来姚寿姑就起身告辞了,“该到吃药的时辰,怕耽搁了。”
桐桐连忙道:“瞧,耽搁表姐的时间了。”
没有没有!只是身子是不好,一到这个点就困。
“那要好好的保养。”说了很多话,又把从京城带来的血燕给了二两,才放人离开了。
人一走,桐桐就看刘云。
刘云心领神会,直接出去了。女卫五百人,大部分出身林家。盯个人而已,难道还盯不住?
寿姑一会子,心就砰砰砰的跳。
刺杀!遇到过刺杀!竟是遇到过刺杀。
那要是……要是现在再被刺杀,他们会怀疑谁?当然是那些余孽!当然是那些流窜来的马匪!
寿姑的手开始抖了,接了药碗的时候几乎把汤药撒出去。
桃子给吓的,“娘子,您这是……冷吗?是又发热了?”
寿姑摆摆手,“不是!你出去。”
娘子?
出去!
桃子慢慢的退出去了,隔着帘子往里看。先是看到娘子好似浑身都在抖,既不是寒冷,也不是害怕,那脸上的表情像是亢奋,像是快意。就见她端起碗直接将药给喝了,然后在屋里不停的徘徊,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楚,那念叨的是什么。
寿姑站住脚,对着烛火低声念叨了一句:“既生瑜,何生亮?”
对!既生瑜,何生亮?
各为其主罢了!那世上shā • rén的人多了,哪个名将不shā • rén。可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
她抬手看看自己的手,想当年,太|祖也是如堂弟他们那般年纪,可是那又如何呢?不一样成就了大事。贵太后为何受人尊崇,那是因为这起事的时候,她便是参与者之一。
那么,谁说只有他们能成为传奇呢?事若成,难道我不是传奇?
寿姑坐下,而后铺开纸,都准备都提笔写了,这才反应过来,若是这信叫别人瞧了可怎么办?
她立马放下笔,觉得自己果然是思虑很周全。
一时又觉得,外面的世界原来可以那么精彩。之前只局限在内宅,真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