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南德抓住儿子的手,攥的紧紧的,“你父只做了数月帝王,便驾崩了。我常想,当年你父若是没有驾崩,若是皇伯父回来了,其结果,又会是什么呢?”
四爷叹气,“儿明白母亲的意思了。骨肉手足不可断!”
“更当保重自身。”刘南德帮儿子整理了衣领,这才道,“此一路艰险非常,明刀暗箭,数不胜数。人的欲望无穷尽,人心又最是难以捉摸且易变。我盼着你心如故,又怕你如故之心反害了你……”
“母亲!”四爷笑了,“母亲安心。儿若是觉得无此能,当日在大殿上削一手指以明志,皇伯父难道还能坚持?敢揽下这个瓷器活,那自是儿觉得有此金刚钻。您只管放心便是了。”
刘南德这才又打量儿子一眼,重重的拍了他的胳膊,上了马车,远去了。
两场春雨耽搁的,林重威距离京城还有三日的时候,韩冒劼的船已然到码头了。
从西南回来,走水路要快上许多。
韩珍珠带着婢女站在甲板上,眺望沿河两岸的风景。
婢女带着披风出来,“娘子,又落雨了,回船舱吧。”
韩珍珠将披风披在身上,不叫婢女啰嗦,“中原风光果然与西南大不同。总是听祖父祖母说起中原风光,却当真没见过。从江南一路而来,果然锦绣非常。比起西南,我还真就喜欢中原。”
婢女便笑,“中原不光风景开阔,便是儿郎也极为俊秀。”
韩珍珠脸上便带了笑意,见雨确实是大了起来,这才往船舱去。一边走一边问:“祖母可醒了?”
醒了!
韩珍珠便换了个方向,往船舱而去了,“祖母,孙女进来了。”
韩老王妃将婢女举着的镜子从眼前推开,忙招手叫孙女:“淋雨了吧!这眼看进京了,着凉了如何是好?”
韩珍珠挨着祖母坐了,“景色实在是好,爱的什么似得。祖母果然没骗人,中原果然是好的。”
韩老王妃满眼都是笑意,抬手摸了摸孙女冰凉的脸庞,“还是吹风了。”
不碍的。
韩老王妃就叹气,“到了京城,少不得要与皇室女眷来往,又免不得要与京中闺秀见面。我儿需记住,不论何人欺你,莫要瞒着……”
正说着呢,外面来奏报,“码头已然不远了,王爷说,该收拾了。”
这就到了!
韩老王妃打量了孙女,又取了一支玉簪给孙女插在发髻上,换下了一支金簪,“玉乃君子,我家珍珠用,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