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干脆就起身,把一些该修剪的花都剪了,窗台上放着木盘。剪下来的花放在盘里,还能插瓶。
剩下桐桐跟曾梅坐在那里煮茶。许是桐桐去而复返回来吃晚饭,叫曾梅心里踏实了。话终于多了起来,“咱们家的亲戚,多是在县城的。斯业他大伯在环卫局,主要管的是垃圾转运这些事,特别省心,很多时候都不用坐班的……九点半去,十点回都没人问。他大伯娘也是环卫局的,两人在一个单位,大伯娘主要是负责县城里的公厕……不是打扫公厕,就是管理!他们单位是分片管理的,本来该她管广场卫生的,她嫌那个天天得检查,一天不到位都影响市容,叫领导看见了就坏了。管厕所这个事虽然不好听,但是省心呀!再过几个月也都五十五了,该退休了。多自在呀!”
满满的都是羡慕。
“嗣业他姑姑,家里开着个店。早前卖自行车,现在又卖摩托车,三轮车……整天都在店里忙,生意还挺好的!嗣业还有俩舅舅,家里的院子靠着大路,又离车站近,他们把家里给盖了五层,早前就是旅馆,现在重新装了,弄成什么酒店……那地方养一大家子。这么些孩子,就斯韵和嗣业考上大学了……”
听起来日子过的都不差。
桐桐就说,“我家亲戚不多。我父母都是独生子女。我爷爷奶奶都有兄弟姐妹,但是几乎不来往了。那个年月断了联系的!高知在那个年月里成分不好,也怕彼此牵连……这一断了联系,就真的断了。”
哦哦哦!那倒也是。曾梅就问说,“老家是哪里的?”
“爷爷是南省人,奶奶是中原省人。他们都是在解放前就能留学的人,家庭成分应该比较高,产业也比较多。后来产业都归还了,应该都过的很好。那场运动过去之后,跟老家断了联系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老家那边不想分割产业,而爷爷奶奶又都是搞学问的人,自有一股子清高之气,并没有因为这个去讨要。再后来,老人家有成就了,出名了……那边许是不知道,许是同辈的老人都去世,后辈不好联系,也不好意思联系,所以,就算是彻底的断了。”能理解!能理解!
“但我呢,兄弟姐妹多了一点,有个同父同母的哥哥……”
听斯业说了,在很高大的衙门里工作,前途无量。
“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也听说了,那妹妹还是个科学家的苗子。
“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哎!可怜的,看起来亲人多,可真正亲的又有几个呢?家庭关系一复杂,连亲爹妈都亲不起来了。
她把煮好的茶给桐桐倒了一杯递过去,心里却发愁。你说这样的家庭关系,俩孩子要是结婚的话,咱们去见亲家,该去见哪边的亲家呢?见了亲家公,见不了亲家母。见了亲家母,见不了亲家公。放在一起见,怕是也会尴尬吧!那要怎么办呢?分别去见吗?还有,这亲家公和亲家母对婚事的看法和要求不一样该怎么办呢?再给闹起来?
哎呀!好愁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