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尚可!”
桐桐嘟嘴,“明明很好吃!才得了个‘尚可’。您不厚道!”
尹继恒只笑,一个人吃了两盘子。
桐桐收拾了就跟尹继恒摆手,“叔父,我先回了。对了,饺子我带走三盘子,晚上煎了给尹禛当宵夜了。”
然后真的很高兴的走人了。
尹继恒一个靠在炕上,刀疤进来拾掇的时候讪讪的笑:“这孩子……实在叫人拒绝不得。”
太缠人了。
尹继恒就笑,像是想到了多好笑的事似得,先是忍俊不禁,而后又哈哈大笑。
给刀疤吓的,这么笑,这都多少年没有的事了。
尹继恒笑着笑着就又红了眼眶,“当年东宫才添了嫡子的时候,太子高兴的呀,说了,我跟虎臣家,谁家先添了女儿,谁来做他家的嫡长媳。只是后来尹禛这孩子身子不好,一直连大名都不敢给取,就怕压不住。等后来,虎臣家添了女儿,又是个弱的养不活的样子。太子还试着跟虎臣提过,说要不结个亲,说不得命里相合,就都好了呢。虎臣只不乐意,每次太子一提,他溜的比兔子还快。”
刀疤脸跟着笑了:“林将军一个不信神佛的人,自从姑娘出生了,就开始信神佛了。”
是啊!信神佛了,可见什么都是注定的,“当年两个孱弱的孩子,在一块了,是比以前更健壮了。”说着,就一脸兴味的问刀疤,“是不是很般配。”
嗯!都长的好。
“不是长的般配,是性情合适。”尹继恒看着被点亮的灯烛,“那丫头来瞧我,是真心的。可那一句一句言语,软的呀,听的人都舍不得戳她一下。昨儿尹禛是硬,叫我知道底线在哪;她今儿来是软,软的贴着你、靠着你,你就说,你就是有天大的脾气,还发的出来吗?”
“是呢!之前听说她shā • rén那手段,我心说,这性子是个硬的。得亏小侯爷性情温厚温和,倒也般配。可而今再看,竟不是如此。”
这不就是说的两口子嘛!永远知道怎么给对方打配合。天造地设也不过如此了。
正说着呢,方郎中和老丁来了。
刀疤出去请人的时候低声把今儿的事跟两人说了,这俩毫不意外。
尹继恒在里面催:“进来说吧,别嘀嘀咕咕的。”
方郎中和老丁这才进去了,进去了就自己找地方坐。
老丁不自在的问了一声:“统领……那之后,怎么办?”
尹继恒抬手要了一杯茶,这才道:“看看他的本事吧!公心……得有!可在势不均、力不敌的时候,一颗公心……能走多远?谁知道呢?太子当年的公心不重吗?可赢不了,空有一颗公心做什么?只有真的站在最高处了,那颗公心才有用呐!”
所以呢?
“不能把赌注押在一个人身上。”尹继恒叹了一声,“今晚我就动身。”
去哪?
“白头山。”
“走了?”桐桐看着南货铺子的掌柜的,“叔父昨儿并未提起呀?”
“是去附近走走。”
“那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说不好,“许是半个月一个月的,许是三几个月也未可知。”
桐桐看着篮子里的药,“这个……你要是能捎带给叔父,就捎带过去。天越来越冷了,等雪一降下来,太受罪了。”
掌柜的接了,桐桐便不再多问,转身出来了。
路过铁匠铺子的时候,丁叔还是挺忙的,有些躲避桐桐的眼神。
桐桐过去在炉火跟前坐了坐,“丁叔,别怕,我不问,不叫你为难。”
老丁:“……”你还不如直接问我呢。你这可怜兮兮的样儿,我真的都要不忍心了。
桐桐真就没问,半晌之后要走了,她叮嘱说,“有空院子,房舍还是要比毡房保温的。要是实在不行,住地穴也行。这太冷了。”
老丁:“……”在她踏出去的一刻,他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声,“夫人,您跟小侯爷……很重要!放心,没人会伤害你们,也没人会看着你们被人伤害。”
桐桐站住脚,朝老丁笑了一下,“丁叔,我知道!”我们就是太知道了,才更难受呀。
所以,这位叔父到底是去哪了呢?
尹禛将折子上的墨迹吹干:“别去打听了,他去了白头山了。”
桐桐恍然,而后问说:“要联系飞驹子吗?”
“飞驹子?”尹继恒看着眼前这个如阳光一般灼目的少年,抬手叫他:“过来,叫我看看你。”
飞驹子看了师傅一眼,尴尬的朝过走了几步,站在这个怪人面前。
尹继恒一脸的感慨:“孩子,我当年把你抱在怀里的时候,你身上的血污还不曾擦干净。”飞驹子挠头:“听师傅说过,我家被人灭门,您是父亲的朋友,是您将才出生的我救了出来的。”说完,纳头就拜:“您是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