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他的陵寝比起来,这个坟墓是才修建不久的,新是足够新的,但却也并不气派。
两人站在坟茔前,诚心诚意的跪下,而后叩首。
对着已故的人要说什么吗?
没有了!
行礼完,两人起身,彼此都很沉默。
半晌,桐桐才问说:“要迁坟吗吗?”
将他们从这个皇陵里彻底的迁出去。
尹禛摇头,“不用!就叫他留在这里吧。他的存在,本就是一个教训!是非功过,叫后人说吧。”
从皇陵出来,两人来了陪陵,陈驸马就葬在这里。
两人跪在陈驸马的灵前久久没有起身,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意义不同。
桐桐歪着头低声跟躺在里面的人说话,“舅舅,你见到尹继郭了吗?我不会将他葬到皇陵的,他那样的帝王,不配叫你陪着。回头,我把您给的十六支箭供奉起来,您这十六支箭能帮着我们缔造出一个铁打的江山来。您拿命换我们,我们得叫您的名字和我们的王朝缔结在一起,一起留在史册上。”
两人叩首,再叩首,又叩首,这才起身,用袖子开始拂去墓碑上的尘土。
长公主坐在马车里,獾子亲自去护送。本来长公主是要跟驸马说一声的,结果远远的看见这俩孩子跪在那里不起,似有说不完的话。她便轻叹一声,“不去了,调头回吧。”
叫他们说吧,驸马他听到这个消息,看到眼前的这俩孩子,该是欣慰的吧。
两人从陪陵里出来,吕大力牵着马站在外面。两人翻身上马,去了林家的陵地。
此时,尹继恒正在林虎臣夫妇的坟前。
林家有专人打理,坟前干干净净,摆放着贡品。
尹继恒将手里的小木牛递给桐桐,“拿着玩吧,你爹雕刻的痕迹我没动,只是加了一些而已。”
桐桐接了过来,放在手里摩挲。
这里再没有外人了,桐桐攥着这么个小东西,往下一跪,继而嚎啕出声,她以头抵在墓碑之上,满腔的委屈:“……仇报了……可你们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刀疤将脸扭到一边,是啊!仇报了,满腔的恨意宣泄出来了。
可仇人死了,却发现心里空了。
畅快吗?许是有吧。可更多的是一种宣泄不出的东西,好似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
这孩子这一哭,当真是戳到人的心上了。
是的!还能哭的!还能哭的。
子女失了父母,哭得;父母失了子女,为何哭不得呢?
刀疤看向二爷,二爷已然是泪流满面。
尹禛跪在桐桐边上,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脊背。她是在她哭自己吗?不是呀,她是替叔父哭的,那些叔父说不出来的话,憋在肚子里不知道该跟谁说的话,她都给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