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从这边家属院里出去,回头还能看见人家在下面不停的摆手。
江英衔着麻花跟四爷说,“婉如婶,别看年轻,那是真会来事。她少回老家,但是呢,咱大队不管谁来省城,那都是热情的很。人都说,好马配好鞍,有为叔能有现在,一半得是娶对了人了。”
长的不甚出色,平平无奇的相貌。但是那是真会办事。
四爷笑了一下,没言语。老家每次来人,怕也不空手。这边也热情的很,舍得给吃舍得给喝的,有事也真给办。于是,你大方,他也大方,彼此都大大方方,就显得很亲密。
省城其实也不大,转出去走的不远,就是报社的家属院,条件都差不多。
四爷一下车,就碰上那天碰见的打杂的小伙子了。
小伙子一见这次来的是小吉普,下来的人一看是马主编的亲戚,他立马就喊:“马主编,家里来亲戚了。”
马秋水掀开门帘露出头来,一看是谁,他:“……”热毡皮,撕不下来了吗?
四爷就笑,“马叔,上次说的,给您带的东西带来了。”说着,就拎了蛇皮袋子往上走。
马秋水还在想,我叫你捎带啥了?人都上了楼了,他想起来,这小子上次好似说下次进城给带羊肉。
所以,这是羊肉。
人是真不想搭理,但是肉是真想吃。那么大一袋子,得半只羊吧。
口水忍不住开始分泌,朝里喊老婆,“赶紧的,老家来人了。”不能叫人知道这是受贿呀!一边说着,一边对老婆使眼色。
马婶儿一看,就往出迎,并不知道这小伙子是为啥来的,但不妨碍看见大袋子后的亲热,“大侄儿,快屋里坐。”
把江英在下面都听愣了,心说老四打哪冒出来这么一门子亲戚。
然后四爷这不就光明正大的进门了吗?这叔叔侄儿的,算是砸实在了。
“婶儿,这肉得赶紧吃,要送人也抓紧。昨晚才杀的!”
送什么呀送?回头买点粗盐,或是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总不会糟蹋了就是了。
这么一看,哟!羊腿羊腔子,这么多呢。
这得是求多大的事呀!
马秋水都含糊了,指了指楼下,家里地方小,不隔音,咱们去下面空旷的地方说去。
事真不是大事,四爷将稿子递过去,“省报要是不合适,您看哪个报纸合适?”
马秋水看完,问说:“真这么严重?”
“我们公社这情况算是好的,甚至是我们地区都算是好的。咱们这里属于平原灌溉区。这些年哪怕不是风调雨顺,可也能保证基本的生活。哪怕是灾年红薯为主粮,也没饿死过人。所以,这种现象算是少的!但往北,沟壑纵横,土地贫瘠,情况只怕更严重。”
马秋水‘嗯’了一声,如今都在搞运动,这样的事关注的人很少。
本来很难发表的,但是这小子聪明的将署名作者的履历写在了上面。此人是运动开始之后提拔起来的,这个身份和她本身的立场能为这篇文章打个好掩护。
“就省报吧。”马秋水将稿子收了,“后天见报。”把工厂里一些稿子往后挪一挪,问题也不大。
那就不耽搁您上班了。
马秋水摆摆手,“走你的吧!”说着看了看那吉普,“行啊,坐上公车了。”你小子是真有邪办法。
四爷也笑,“公社的电话您也知道,需要什么土特产了,给我打个电话。秋收完吧,等秋收完了,我给您弄点细粮来。”
糖衣炮弹叫人招架不住呀!
马秋水揽着四爷的肩膀把他往车边送,低声道:“以后的文章还是尽量的压一压,没有明确调子的文章,很容易出问题。”
四爷就笑,马秋水在现在这个时候能卡着喉舌位置,还能游刃有余,这也是一种本事。他点头,“您放心,我以我署名的文章,只怕越来越少了。”
懂了!给这个领导发表了,那其他的领导呢?他写的,却又不算他写的。他得了实惠,至于其他的,他不看重。
马秋水就笑,重重的拍了拍四爷的肩膀,“下次选个周末再来,咱们爷俩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