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差不多得了,千万别再惹事呗。
你当我是你呀,我惹的什么事。
然后四爷可忙了,桐桐怀疑四爷去做了一道贩子。
因为他每天几乎都是晚上才回来,但回来绝对不会空手。
今儿晚上回来是一布兜的猪蹄,明儿晚上回来就是破损了包装的罐头。这天晚上回来,是跟铁柱一起回来的。
两人偷偷摸摸的,扛了十几袋子的粮食回来。最后给铁柱留了一袋子,铁柱赶着骡车又赶紧回去了。
桐桐拎着手电筒打开粮食袋子:“小麦?”这可是细粮,你打哪弄的?
给四爷累的,咕咚咕咚的灌水,“你那票票就是资源。拿着那个只领东西,那多浪费。”
所以呢?
“认识该认识的人,帮着联络联络。”
懂了!很多人不是没想法,而是不敢干。比如跟肉联厂的人说,粮站那谁谁谁想要什么肉,能帮着解决的话,那边有陈粮;跟粮站的又说,肉、糖、点心有人拿着想换粮,你们这边有办法没有?
这么空里来空里去的,来回倒腾赚回来的差价就够自家改善生活的了。
这种利益纽带特别牢靠,谁都不敢多嘴。
而且,这是个长期能干的营生,谁想要什么东西,都得过他的手,也只能找他。因为只有他牢靠,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风险嘛。
县城的圈子就这么大,他现在是上到县g委会的领导,下到县里各个厂的领导,甚至下面的其他公社的领导,他不敢说认识个七七八八吧,但认识的人过半是有的。
怕谁举报吗?别逗了好吗?当你的利益链条足够长,那其实是可以很放心的。
四爷抬手开了两个水果罐头,给了韩翠娥一个,给了桐桐一个,“吃吧!年前还有一批山楂罐头,先尝尝这个。”
韩翠娥端着罐头,其实是真有些害怕的。
四爷摆手,“没事!”这样的利益链一直就有,自己只是想法子加了进去而已。他扭头跟桐桐说话,其实也是解释给韩翠娥听,“邮电所你认得的那个张楠,她堂舅舅是县里g委会的副主任,叫王宏。这段时间光是糖厂那边,他私下就提了五十斤。点心厂那边的蛋,一箱是一十斤,他一个人就拿了五箱……”
韩翠娥就不懂了,“这么大的量,厂里怎么报账?”
桐桐吃了一口罐头,含混的道:“机器陈旧损耗,仓库漏雨报损……只要不是拿物资变现,只是人情耗费的话,这点不算什么。”上上下下,大致都是这样的。
对的!就是拿出来自家用了,或是拿来走了一些人情。跟产量比起来,这点损耗应该在正常损耗的上线。哪怕是超过一点,问题也不大。毕竟上面不关注生产,不会一个劲的盯着这个看的。
韩翠娥跟着吃了一口,这还真就是,不管什么世道,总是有过的好的,也总是有过的不好的。她还是提醒,“小心,再小心。现在这世道,没几个人敢信。防着有人在背后整人。吃孬点没事,不敢冒险。”
桐桐跟着点头,却当真并不担心。要论起谨慎,她觉得没有什么人比他更谨慎。
四爷嘴上应着,扭脸看桐桐吃的香甜,不由的又笑:馋水果馋了可长时间了,以后这水果罐头是不能断了。
桐桐吃了一半想起来,刚才铁柱来,她把今儿做的糖给藏起来,这一打岔又忘了。这会子放下罐头,从柜子里端了一盆的糖出来,“尝尝。”
四爷愣了一下,桐桐挑眉催促:“尝尝呀。”
糖霜里面裹着花生仁,他取了一块放在嘴里,味道如此的熟悉。
桐桐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喜欢,“以后要是有松子了,给你做松子糖吃。”
韩翠娥就看见儿子笑了,笑的那一双眼睛里的光比炉火还暖和。她也不由的把头低下了,这俩孩子感情是真好。
一个不知道什么原因,非常执拗的非要给另一个做花生糖。
另一个呢,倒腾来倒腾去的,怕也是知道这个爱吃果子。现在果子是难得的,于是,这水果罐头就成了首选。而这罐头也不是容易买的,副食品票真的一票难求。
桐桐被四爷看的不好意思,打岔问说,“得找个石磨,不用很大。抽空磨面粉,黑面就行。”不是那种把麦麸筛出去的那种,就是单纯的把小麦磨出来就行,这也是细粮,“得给省城送点。”
是得送。
马秋水是真没想到,年跟前了,这捡来的侄儿真来了。之前秋收之后叫人捎带了一次面粉,不多,但也不少,得有三十斤。这年跟前了,这小子亲自来了,拎着蛇皮袋子,里面还是粮食。
我的天啊!你这炮弹来的有点猛烈,你叔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