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气道:“你不回去看我,我来看你了,反倒是过错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错了呢?
林温言说着就看桐桐:怎么把老太太带来了?
桐桐看她,低声道:“还问为什么?现在谁不知道为了古槐的婚事,您都快被啃光了?我管不了您,找个能管您的人来,不行呀?”
林温言就朝桐桐瞪眼:“胡说什么呢?”
“哪胡说了?”桐桐很重的放下包裹,“我也在公社上班,我姑父才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你当我不知道?这就相当于有三个月的缺额!再加上办婚事的开销,是不是接下来一年里,只能花用你的工资支应五个人的生活?这日子怎么过呀?不怪我们朵朵偷吃,她要是啥都有,她犯得着偷吃吗?”
三两句话说的老太太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桐桐把农技站的钥匙给递过去,“老太太住那边,不妨碍谁。想住多久都行,公社那边我叫司晔去说,没人会说什么的。你们这一年也见不了两面,现在老太太退休,又不上班,还有退休工资拿,又不吃古家的,喝古家的,平时还能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谁还能多嫌老太太不成?”
林温言看着自家老娘那脸,谁又不想跟亲妈呆着呢?她接了钥匙,“那你留下吧,晚上一块吃饭。”
“就这两步路,为这个再闹起来,犯不上。”桐桐转身就走,“我先回了,昨晚上没睡,录了一晚上,嗓子疼呢。我先回,赶明得闲了就来。”
然后真走了,再不走还得给老太太去农技站宿舍洒扫,给烧炕。她可懒的弄这个,要是老太太舍不得她闺女收拾,那就自己收拾呗。
老太太那嗓门,瞧着吧,以后的日子且热闹呢。
到家的时候饭做好了,连洗脚水都烧好了。吃完饭一梳洗,桐桐拉着被子就睡下了,她是真困了。
韩翠娥拉了四爷去四爷那屋说话,“那老太太来了,我明儿该去看望的。跟老城巷子那边……这关系弄的挺叫人难堪的,我怕桐桐在娘家没面子。”
四爷就笑,“您儿子有本事,她到哪都有面子;您儿子要是没本事,您就是再恭敬,礼数再周到那老太太也未必不挑拣。随便拿点什么过去看看就行了,不用太认真。桐桐本就是嫌弃古家麻烦,这才请了一尊神替她挡着的。您还真当她好心的请了老太太跟林大夫团聚的?”
韩翠娥:“……”这俩孩子真是,鸡贼鸡贼的!
算了,也没什么要交代的。要出去了,突然想起来,“老二那边……正月底结婚,你跟桐桐商量商量,看是送个什么过去。”
给弄上一袋子苞米面比什么都实惠,开春青黄不接的,日子哪有那么好过?
四爷问说,“跟那张家的寡妇?张家放人了?”
“哪呀?”韩翠娥低声道,“是咱大队黄赖子家的闺女,叫黄让妮还是叫啥,一个大队的,我对这个女娃娃没啥印象。就是好像记得,走路老是低着头,不跟人说话,动不动就吸一下鼻子的那个女娃,长的粗粗笨笨的,说话木呆呆的。”
四爷:“……”这是什么眼光?不是说跟那个寡妇说好了吗?
“娶寡妇……人家笑话哩!能娶到黄花闺女,谁愿意娶寡妇?”韩翠娥摆手,“别管,老二自己愿意的。”在这一点上,就比不上老大。老大那是拿定主意不松口,老二呢?被人三说两不说了,不娶人家巧云了。
又有媒人看着老二有院子有房子,就试着说了黄赖子的闺女。黄赖子整天跟金中州一块混,两人成了儿女亲家,好的恨不能穿一条裤子。
那些小伙子知道啥?正是要面子的年纪。
这个说,谁有新鞋还非要穿人家穿过的旧鞋?
那个说,寡妇的心难拢住,心里永远放着头一个男人。
被人三说两说的,闲言碎语太多了,改主意也正常。
桐桐早起听了这个事,就说四爷:“苞米面就算了,回头送个镜子还是啥,添个大件吧。”
镜子这个东西,家里有就行了,有票也不用再给自家添了。那就送他嘛!
至于苞米面?算了。
她直言不讳的当着韩翠娥的面说,“有些人呀,就是吃的太饱了。”
饿着去吧,多饿几顿就知道干人事了。
韩翠娥蹲在灶膛前塞柴火去了,然后不由的看着自家这儿媳妇笑:这娃这性子可太招人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