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站在屋里来回的打量,能干的人这会子也是一筹莫展:“每天大量的时间门在家里学习,书桌是不能凑活的。”
没有书房,这还不能有个书桌吗?
靠墙再放一张桌子,椅子塞在桌子下面,两边一挡,反正房间门想放一个洗脸架都是不可能的。
书架?别想了,书这东西,哪里有地方哪里塞吧。
这么能干的人,就是挤不出一架放书的书架。
晚上的时候朱有为两口子来了,朱有为给了四爷一个条子,“这是你们这一片的夜校,距离家里只十来分钟的路,你回头去看看。你跟桐桐去兼职代课!从晚上七点到九点半。要是不放心家里,可以跟桐桐协调时间门,你们一个人去一个人留在家里可以,一块去上课也行!你们的成绩人家知道,很欢迎,我也没有为难。你们只要提前过去跟人家协调一下时间门就行了。”
反正考虑的都是解决这几年自家这边的经济压力。
四爷就接下了,这个来钱的途径是正当的,不怕人指摘的。要不然,人家就会怀疑了,说你们这上学着呢,拖家带口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总得有个理由迷人的眼睛。
朱有为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给找了这么一个兼职。
转天四爷就去夜校,跟人家沟通这个时间门。夜校是希望每天晚上两人至少得去一个人,固定一个班给两人带。每天晚上两个半小时,算三节课的课时。一节课给五毛钱,三两粮票。那三节课就是一块五,九两粮票。一周七天,是十块零五毛,另外有粮食六斤三两。
这个钱和粮食养活家里的一老一小,那真真是足够了的。
回来这么一算,韩翠娥的心才算是松快了,“那这一个月只夜校挣的,也跟你们的工资差不多了。”
是啊!我们上大学另外有补贴,足够用。再加上这个钱,您有啥可愁的?
自打来了省城,好像韩翠娥的心都没踏实过,总觉得她成了负担。
可这咋能是负担呢?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啥也影响不了的。
韩翠娥又问:“会耽搁你们念书不?”肯定耽搁时间门!
那怎么办呢?也不光是自家这样,谁家都不容易。这不都叫这一代人给赶上了么?
该到报名的日子了,早上起的早,先把家里给打扫利索,把门口给清理了。韩翠娥做饭,桐桐给孩子穿戴洗漱,跟孩子说好,爸爸妈妈得‘上班’去了,跟以前一样,乖乖在家,听奶奶的话。
各忙各的,忙完了,简单的吃了一口饭,韩翠娥还问:“要去报名就换身新点的衣服……”
清扫完院子,四爷身上还沾着土。这会子拍了就行。
刷了锅,桐桐的袖子还卷着呢,胸前还有些溅上的湿点子,那又怎么样呢?
包一背,这就走吧。没那条件讲究了!
骑车带个人,天天这么着也不行。桐桐就说,“回头还得再买一辆自行车。”
行!再买一辆。
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学校,来报名的果然是什么样的都有。有胡子拉碴满身补丁的,有穿着齐齐整整,一看就是才十七八岁的。一个个的背着被褥,手里拎着网兜的。
谁有人送呀?不都是自己来的吗?
进了学校,还不习惯于叫同学,一张口就是:“同志,跟你问个路。”
但这个氛围还是叫桐桐觉得好生轻松,她从自行车上蹦下去,把四爷的包给他,然后朝东指了指,“我去那边报道,忙完了自行车棚门口汇合。”
说着,一跳三蹦的走了。
四爷抬头看天,暖阳初升,红光普照,喘口气都是甜的。他喊:“慢着些。”
桐桐转身,一边跟四爷招手,一边倒着走。光从她身后照下来,整个人都在发亮。
边上一衣领还在衣服里别着的邋遢大哥问四爷:“你对象?都考来了?”
“我儿子的妈!”
啊?也是结婚有孩子了?
“是啊!”
哎哟!兄弟,那你这日子也不好过吧。
可不!
“我也一样,二十八了,三个儿子,一个丫头!大的才上小学,小的还在吃奶。”不上这个学可惜,上了这个学,一家子跟着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