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刘育民看的急的跟什么似得,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呀?哪有这样提亲的?他急切的看金家人,却发现林家人并没有恼。
等走了之后,在路上了,刘育民才说:“您之前不也说要是需要帮衬……”
他妈就拍他:“这孩子在部队呆傻了!”没看出那么大一院子吗?你之前还说了,说人家哥嫂毕业了去南边,说炎炎的工作已经定了,就在省医院。说金家的房子怎么回来的,金家过去的那些事……人家的家事没瞒你,对吧?
那崭新的一院子,新收拾出来的,没少花钱。要是一家子都打算去南边,收拾那院子干什么?
肯定是长辈不跟去,炎炎也留在省城了。
那你们这结婚之后,你以为人家乐意叫你们单过呀?肯定是叫你们住家里。对女方而言,照顾长辈方便。对男方而言,咱也巴不得呢!别说那么大的地方住着宽敞,就只人家叔叔现在那地位,你跟着媳妇住老丈人家,委屈你了?
怎么就那么蠢呢?我们那是说不待见你吗?我们那是说:要是能留你们在女方住,那真是感激不尽!
刘父就说:“还没看出来吗?那就不是一般人家。不说人家那叔叔,就只那哥哥嫂嫂,那是一般人?住哪不是住呀?我们在单位,有工资拿,有大院子住,过两年退休了,还有几分菜地打发时间。你们周末愿意回来,骑着自行车一个小时就回来,是隔着多远呀?见不着面还是怎么着了?就是娶回家,你们都要上班,就城里那地方小的,难道我们跟你们挤着住去?不还是分开住,几个月都未必能见一面。去跟你大哥住,去跟你妹妹住,那都是说说的!我们不到老的不能动的时候,坚决不跟你们这些孩子一起生活。一屋不住三代人,这话没听过呀?矛盾哪来的?就是住一屋住出来的。要是金家的地方小,那我跟你妈肯定不乐意。但那么大的地方,你那算住一屋吗?一个偏院尽够住了。”
刘育民心说,这是精明呀?还是开明呀?
“别管是精明,还是开明,总归是聪明人。”朱有为就看韩翠娥,“嫂子,我看着也还行!除了长相配不上咱炎炎之外,别的倒算是不错。”
韩翠娥就说,“咱从咱的心理上来说,觉得那孩子长的不出色。但要是撇开你们跟司晔两口子,单就炎炎来说,她别的地方也配不上人家孩子。炎炎自小没上学,过的不如人,性子和为人处世上就没那么讨人喜欢。咱不能看不见咱自己的短处。尤其是这为人处世,当年走的时候才十五,在部队上又有你们照佛,那环境又单一,她会什么为人处世呀?倒是人家孩子,好歹是带兵的。人数一过百,啥人都有。人家能带,就证明跟啥性子的人都能处。这就是为人处世了。人嘛,长啥样没那么要紧。人跟人交往,交的也不是长相,对吧?这么一想,其实炎炎配不上人家的地方反而多了。”
炎炎低着头,脸都红了。
姜婉如就抬手把炎炎的头发给顺了顺,“这是咱关起门来说话,也没外人。人家那边父母的意思是乐意叫你们住这边,但是越是这么着,越是要真真正正的对那边的父母好。两口子过日子就是这样,你实心实意他看的见。”
炎炎不住的点头,然后抿嘴笑,“不出门子,在家住当然好了。”
桐桐就笑,等朱有为两口子走了,韩翠娥去厨房收拾。桐桐在院子里收拾马上打花苞的菊花,这才跟炎炎道:“二婶说的话,是对的!要听呢。在这个方面,二婶做的挺好的。”
嗯!
桐桐就叹气,当年的炎炎是有些自卑吧。所以,在人的长相上,她可能是最不在意的。如果一直有自卑的心理,这对婚姻来说,也不都是好的。
因此,她就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一边道:“结婚呢,就是得心理放踏实,别老想着他在干什么,你得想着你要干什么。别把自己的事耽搁,胡思乱想真能坏事。你得这么去想,其一,二叔的年纪在那里放着呢,才比你哥大不到十岁。等二叔退休了,咱也都老头老太太了,他能怎么着?他敢怎么着?
其二,有你哥呢。当年家里是个什么境况,那么些人成分定了那就是定了,可你哥愣是把成分给翻过来了。那时候咱们有什么?赤手空拳的时候都能办到那么些人办不到事,那到了如今,你觉得你哥能看着你被欺负?
其三,就是二婶给你说的那些。真心实意的对那边的父母好!兄弟姐妹呢,能好好相处的要好好相处。等你跟他的亲人处的都跟长在自己身上的肉一样了,他能去哪呀?”
炎炎这回真笑了,其实嫂嫂才把自己心里那点不确定和害怕说准了。人家是营长,自己是谁呀?
可嫂嫂要这么一说,她就踏实了。
她就在边上保住嫂子的胳膊,“我跟二婶学,跟嫂子你学。”自己这次回来,明显感觉到了,自家妈依赖嫂子的厉害。动辄就是,‘你嫂子呢’‘你嫂子爱吃这个’‘你得问问你嫂子的意见’……在前院没看见人,就三五声的喊。直到嫂子在最后头应声了,她这才忙去了。
可你问她:“找我嫂子干嘛呀?”
没干嘛,就是没看见她,问问她上哪去了。
于是,回来这几天,她就发现这个家里离了谁都离不得嫂子。
自家妈看不见她会找,‘桐桐’‘桐桐’不停的喊。
哥哥回来之后,要是不见嫂子,总是问金镞:“你妈呢?”
更不要提金镞了,一会子一喊:“妈——妈——”
她这么说,桐桐就笑,在地上划拉了一个‘安’字,“一个家,要是因为你在,就‘安’,那你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