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没少挣。可这又是厂房又是宿舍,又是上新设备的,投入的不都是钱吗?
再说了,四爷真挺忙的。
等四爷回来的时候桐桐跟他一说,四爷就皱眉,“这个江荣太急了!下面那些瞎嚷嚷呢,他怎么经不住人家激将呢。”
那谁知道呢?“你给回个电话吧。”
四爷给把电话回过去了,这件事也推了。可谁知道都到年底了,调到县里做了领导的高主任打了电话来,“司晔,江荣这次出了大问题了。连带的咱们县今年损失巨大。”
怎么了?
“江荣看中了一个项目,要引进县里。各个企业都抽了不少钱往里面投资……”
什么项目?
“能把水变成油的项目。你是不知道,报纸上报道了,好些专家也都说了,确实是能把水变成油,这咋能是piàn • jú呢?”
把四爷都说愣了:“把水变成油?这不可能的事,咋能信呢?”
桐桐在边上就说,“变戏法的!给水里加上碳化钙,能形成乙炔,可燃……”
“不全是变戏法,就是水和油按照一定的比例,加入什么东西之后能膨化,这种膨化后的油比汽油还好,说是什么污染小,成本小……水加汽油能变成更多的比汽油还好的油,这个项目听起来很靠谱。”高健在那边叹气,“也是咱们都不算是有文化的,一看报纸上也有刊登,专家也都说好……谁知道凑了八百多万,先期给了人家四百万,结果这人就再不见了。”
桐桐:“……”四百万现在对于一个县城意味着什么?
四爷拿着电话哭笑不得,“这种科技含量高的东西,没有人去高校亲自找专家核实过吗?报纸上专家就专家了?哪里的专家说的?见过这个专家吗?”
那谁能想到官方报纸上也糊弄人呢?
四爷又问:“是省报刊登了?”
是啊!不光省报刊登了,就是广播电台也整天在说。
桐桐:“……”这两个单位当年可真不是一般的高大上。现在估计是……收钱了吧。
四爷就又问:“这事现在瞒着呢?还是已经报警了,承认被骗了?”
咋能承认被骗呢?只能说是投资方有事耽搁了,拖过一天算一天。高健急的直冒火,“这上上下下还都等着工资好过年呢,你说……这人有没有可能跑到朋城去?”
那可不一定!这么些钱,随便往哪个犄角旮旯里一猫,你能怎么着?这么多省,这么多市,上哪找人去?
桐桐就问:“有照片吗?”
没有!
“能画出像吗?”
画像肯定跟真人有区别的,高健自己也知道,“难找了!我知道。真要是出事了,我们这一届……都有大责任,受处分都是小事,就怕……”
那这怎么弄呀?自家正在发展期,也拿不出那么些钱来跑回去接手这个烂摊子。
找关系说人情吗?这种事一旦出了,损失谁补呀,总得担责的。
高健当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庇护过一些人,他不是主要责任人的话,收个处分,以后也别想升迁的事了。
可其他人,像是江荣这样的,怎么办?他是第一责任人,找不到这个骗子,他得被开除。
挂了高健的电话,四爷直接打给马秋水,完了桐桐又打电话给电台那边,也是一个意思:错了就赶紧的往回兜呀,把真相纰出来,这么大数额的,只要立案了,总有逮住这个骗子的机会的。
可还没等他们纰漏呢,邻省纰漏了,且新闻报到了国家总局,在国家媒体上纰漏了。
那这问题可就严重了,江荣引咎辞职了,马秋水连带的报社的好几个领导,都被停止工作了,要查他们收了多少东西。马秋水没收,但其他人收了建议刊登,他也没拦着。
出事了怎么办呢?要么就是撸下来,当个普通的职工混到老算了;要么就是辞职,下海去吧。
朱有为为这个还专门给四爷打了电话,“我知道你们欠了马秋水的人情,他要是能接受,可以调往清闲的部门,像是文史馆一类的地方……”
清水衙门,谁受的了?
马秋水辞职了,打了电话来,说要下海,过完年就过来。
紧跟着桐桐就接到了贺北的电话,她当年条件多好的,她父亲在那个年代可在位置上呢。她谈的对象后来结婚了,条件也很好,也就是说她公公当年也是有不小的权利的。可后来呢,该平反的平反了,他们以前这种在位置上的人反倒是缩回去了,没被清算的都算是善人。
当年没人敢惹贺北,可现在,她在单位上得缩着。尤其是单位上有了播音专业毕业的专业人员之后,她这种半路出家的就越发不算是骨干了。
这次的事本来跟她没多大关系,但是,总得有人为此负责吧。
从高处掉下来的她就成了那个背锅的人。
她打了电话来,低沉的声音越发的低沉,“……我离婚了。”
啊?
“前儿被开除,昨儿就闹着要跟我离婚。”贺北的声音明显是哭过的,“他表姐出国了,之前也说,那边安顿好了,就叫他出国探亲,我没同意。我知道,他一出去就不回来了。我这一没工作,还想着不行的话跟他一起走,可谁知道他却提离婚。”
“怎么跟你说的?”
“倒是说实话呢,说是他表姐在那边嫁了一个洋老头,能申请绿卡。他单身,过去之后可能会找个当地的女人结婚,为了拿绿卡的。”
“所以,离了?”
“嗯!离了。那边来信说是国内和国外的生活天差地别。我们在省城……夹着尾巴做人,还不如出去呢。”贺北就问说,“你跟姐们说句实话,朋城那边的日子真那么好过?”
“你想过来?”
“嗯!”
“这边只要肯吃苦,确实是遍地都是钱。”
“那我过完年,去投奔你去。你给我找个能落脚的地方,成不?”
成!
挂了电话,桐桐不免唏嘘:这才几年的工夫?很多人的际遇大不同了。
而江荣在晚上的时候也给四爷把电话打来了,也说是想过来。
这都怎么弄呀?
桐桐专门在附近的民宅里租了一套民宅,以后老家再来人,就上这民宅去住吧。没能力搬走的呢,就那么住着,不提房租;有能力了,叫他住他也不住了。而且,老乡住一块相互有个帮衬,不怕外人欺负。
那要不然呢?怎么安排?自家还在五十平里住着呢,厂子里的楼盖起来了,也还没装修呢,往哪里塞人。
金镞不住的追问:“那咱们今年不能回去跟奶奶一起过年了?”
肯定回不去了。
“那要是先去香江,再从香江的机场飞回去呢?是不是当天去当天就能回?”
真不行!明年吧,明年一定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