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炀.….."周羽棠时常呓语,谢炀早已见怪不怪。
"场.…."
得不到回应,他还不甘心呢!
谢炀失笑,握紧周羽棠的手应道∶"我在这里。
"我爱,谢炀.….."
"喂。
"我最….周羽棠往温暖之处钻了钻,"最喜欢你了.
周羽棠确实小看了"庄周梦蝶"的厉害,也过分高估了自己的自愈能力。
他的体质简直诈骗,外伤愈合的极快,像是之前在罪狱被穷奇扎穿了翅膀,不过短短三天就结疤愈合了。但反之,内伤就好的特别特别慢,寻常人一个月能痊愈,他要三个月才能好,简直苦不堪言。
一连昏睡了七天,周羽棠才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
醒来时刚好日落西沉,他精神大好,谢炀就坐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入了定。
周羽棠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他对自己昏迷期间的记忆很模糊,有些清晰的记忆还不知是真实发生的,还是纯粹在做梦。
周羽棠试着活动了下身体,五脏六腑已经不疼了,只是偶尔活动幅度大的话会传来些隐痛,行走不耽误。
周羽棠盘膝而坐,自我调息。
灵力在奇经八脉游走,遇到受阻的地方他也不强求,淡定放弃。大概一个时辰后,他重新睁开眼睛,刚好对上谢炀目光炯炯的视线。
被谢炀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周羽棠心跳突兀的漏了一拍,竟有些怯怯的避开眼神,心虚的看向掉漆的承重柱∶"那个,我好的差不多了。"
谢炀捡起他垂在身侧的手腕,搭上脉搏,说道∶"好什么好,你这伤且得几个月才能康复。"
"哪有那么严重,我现在觉得可好了。"周羽棠把手抽回来,摆出轻轻松松的模样道,"还有些饿了呢!"
有胃口是好事,谢炀问道∶"想吃什么?"
周羽棠兴高采烈∶"随便,我不挑食!"
谢炀起身出去,周羽棠松了口气,坐在床上忍了会儿疼,慢蹭蹭的掀被子下地。
忽然一只鸽子"咕咕咕"的飞过来,笔直奔着伙房里的谢炀去了。
周羽棠认了出来,那是太上仙门豢养的灵鸽。
周羽棠撵了出去,走进伙房的时候,谢炀刚好从信鸽腿上的竹筒里取出灵符,施展太上仙门的秘术后,上面有字体浮现出来。
"是清泳掌门的信吗?"周羽棠问。
谢炀点头道∶"我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师父了,师父说那便如墨衣所愿。
周羽棠瞬间心领神会∶"他要带头驱逐你吗?"
谢炀并不回答这个,而是神色肃穆的对周羽棠说道∶"等你身体再恢复些,我就送你回听阙阁。"
周羽棠顿时不干了∶"我不要!"
谢炀这回没有温言软语的哄他,语气冷凝的说道∶"服从命令。"
周羽棠脾气上来了∶"我不!"
谢炀回头看他,面色沉郁。
周羽棠双臂环胸,摆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来,呵,他已经不是原先的他了,现在根本不怵谢炀。
谢炀冷笑出声∶"真是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是吧?"回手把面条狠狠扔锅里。
周羽棠扬起下巴不卑不亢,也要体会一把奴大欺主的感觉。反正谢炀不会把他扔锅里做成凤凰拌面。
周羽棠已经做好了跟谢炀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岂料谢炀竟敛回了目光,非但不教训他这只犯上作乱的灵宠,反而语气温软的叫道∶"小糖。
少,少来这套!
周羽棠意志动摇的抿了抿薄唇。
他这人吧,不怕硬的,就怕软的,谢炀要是倔强起来跟他硬刚倒还好,就怕像现在这样哄着他讲道理。
谢炀面色凝重,语气却温和的很∶"暗桩一事见不得光,免不得被自己人误会,追杀是小,骂名是大,你这样跟着我,不怕连累了听阙阁千年美名?"
周羽棠被触动心里柔软之处,但他还是不屈服的说道∶"你也说是暗桩了,又不是真的背叛,总有真相大白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谢炀无奈摇头∶"岂是那么容易的,少则十年,多则百年都有可能。"
不会,也就几个月。周羽棠在心里嘀咕道。
"有我帮着主人,一年之内就搞定啦!"周羽棠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一刹那,谢炀好似被治愈了,望着那张明媚的笑脸,一时竟挪不开目光。
既然谢炀跟他摆事实讲道理,那么他也反过来给谢炀摆事实讲道理。
周羽棠清了清嗓子,道∶"你要我跟你划清界限,这样是能保住听阙阁声誉没错,但若主人在夜宫遇到个什么万一,嘎嘣一下死了,那我远在听阙阁不也得跟着嘎嘣吗?"
谢炀∶·...
周羽棠说的热血沸腾∶"与其双双嘎嘣,不如咱俩患难与共,还能相互照应,一起完成光荣使命活下去呀!"
谢炀无言以对。
周羽棠垂下脑袋∶"最要紧的是.
"什么?"
"我是听阙阁阁主之前,是主人的灵宠啊!"
谢炀心口荡漾。
周羽棠笑眯眯的说道∶"主人高于一切,其他的轻于鸿毛!"
谢炀上前一步,满含柔情的将周羽棠揽进怀里抱住,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将嘴唇贴在他发间蹭了蹭。
"谢炀…….
谢炀眷恋的享受这片刻温存∶"嗯?
周羽棠望着炉子,馋的直咽口水∶"面条糊啦!"
谢炀∶.
什么温言软语,什么片刻柔情,这些隐忍的难以宣之于口的爱意在这只死笨死笨的鸟眼里,还不如那一锅糊糊!
面条捞出淋上清汤,放入几片叉烧,撒上葱花和香菜,周羽棠一口接一口吃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谢坐在桌对面静静看着。
若倒退两年有人跟他说,你将来会一脸痴汉的看着一个人吃饭,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信。
就好像如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只是看着周羽棠平平常常的享受美食,就如此满足如此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