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一直到开学前,闻岁大多数时间都和江暗呆在那个江边的房子里足出户。
窝在房间看电影,打电动,或者兴致来了解锁个新花样,日子过倒算无聊。
闻岁的由相当简单粗暴:“现在没卡可刷了,节约,都租了一个月当然住满再走。”
江暗觉很有道,于是点头说:“对,然回去宿舍没开还住酒店。”
其实还有深层的原因,他们默契没有去挑破,彼此都在用最后的时间跟这座城市告别。
从小就是江边长大的孩子,吃惯了麻辣的食,听惯了热情的方言,习惯了街巷的烟火气,多多少少是想念的。前回来是因为根在这儿,后除了回来扫墓,就再找到合的缘由。
临走的前一天,他们回了趟三中。高中开学早,无数的学生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朝着学楼的方向跑,闻岁站在校门外看着的时候,多少有了点时光一去复返的唏嘘。
江暗跟他并肩站在树荫下,没忍住笑他:“你八岁的脸上为什么露出八岁才有的表情?”
“你懂个屁,我在怀念逝去的青春。”闻岁双手插着兜,心说他曾经是刚进校的学弟,现在逢人都点头叫自己一句学长。
说完,又相当走心补了一句,语气有点感慨:“过青春就是要留点遗憾的。”
江暗听懂了,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很轻地捏了一下他的后颈。
他们拍了很多的照片,手机里存满满当当。当初说要用一千张照片去覆盖过去的约,没想着几个月就超额完成。
那些树枝,小巷,人群,店,每一样都静态的形式封存在相册里,恍惚间再看到的时候,一下子就能被拉回从前。
但从前,到底是回去了,他们只能收拾行囊,走越来越远,再看清来路。
闻仲青的执拗果然如闻岁所预料的那样,把所有的卡停一干二净,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抗衡,在远方等一个妥协。
只是他实在是对自己的儿子了解够多,看轻了他们对于感情的坚持,原为折腾几天就能结束的战斗,硬生生持续了几年,依然没有等来半分退让。
闻岁一度觉用年来计算的光景很是漫长,当初跟江暗分开,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整晚整晚睡着觉,分分秒秒都是难熬。现如今两人朝夕相处,忙着学业忙着赚钱,几年的时间像就变飞快起来,春来秋去就在眨眼之间。
他收起了前的吊儿郎当,很认真地听完每一节课,门门功课拿满分,继江暗之后,在京大这样一个遍地是大佬的学校能被尊称一声学。
当然他觉他哥更变态一点,当初卡里那一两百万被他拿去搞投资,轻轻松松就翻了倍,跟自己火锅店的辛苦钱相比,闻岁相当满。
知小朋友为这事儿生了一整天闷气,江暗笑着亲他的嘴角:“一家人还要攀比?你胜心就这么强?”
“啊,毕竟要买房子,我出一半。”闻岁回相当有骨气,又补了一句,“万一后吵架了,你让我出去怎么办?”
江暗觉他可爱要命,揶揄说:“我们吵过吗?”
“没有,代表发生。”闻岁眼睥睨看着他,恶狠狠说,“我要去跟李经商量扩店。”
“别,你再忙我都见到你了。”江暗揽着他腰哄道,“留点时间哥哥行行?”
闻岁勾着他的脖颈,表情像是万恶的资本家:“行啊,按分钟计费,你我打钱。”
“闻岁岁,你掉钱眼儿里了?”江暗简直要气笑了。
闻岁摇头晃脑说:“我可你嫖资,共同致富,很公平吧?”
江暗咬着后槽牙,实在没忍住,扣着他的腰把人掀翻,按在床上打了两下屁股。
两人仍然住在404没往外搬,稍微有点动作,铁架子床被晃嘎吱作响,吓闻岁抬着眼皮瞪他。
他们默契地在学校仍然保持着哥哥和弟弟的关系,原本跟家里就够闹心了,闲言碎语有,想再对方带来更多的非议,懒解释。
这事情一旦公开,关心恶意罢,总免了事者跑过来问上几句,再添油加醋传播出去。
但有人察觉出来隐晦问起的时候,两人没否认,只是留出一段意味深长的空白。
于是继“江暗女朋友”,“闻岁女朋友”,“江暗和闻岁到底什么关系”荣登京大大未解之谜,唯二知道内情的汪奇粤和简映快被憋死了。
谢明之时而发来信息,大概是当初受到打击太大,她这两年变柔软了少,再像当初那样强势,偶尔问起他和江暗的近况。
只是闻岁完继承了那股倔劲儿,说回去,就真的再没回去过,谢明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又一年的春节前夕,闻岁跟他哥忙着往新房里添置家具,手机一震,收到一条微信。
[明之]:岁岁,三年了,今年还是肯回来看看吗?
[勿扰]:你先问问闻总
离家那一刻起,他连爸都肯叫了,颇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
[明之]:他这段时间偶尔经意提起你,之前有天晚上看到他在翻你高考时候的采访报道,估计还是想你了
[勿扰]:要回可,跟我哥一起
谢明之很久都没有发过来下一句回复,那段沉默其实就说明了一切。
每次这时候闻岁仍然觉心寒,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闻仲青却始终肯他们一条生路,哪怕是委婉的妥协都没有半分。
他视线落在一套制的红木家具上,跟家里客厅沙发的样式很像,一瞬间有些恍惚。
[勿扰]:算了吧,当我没说
[明之]:之前去你们学校,你连我都肯见,妈妈真的很想你
[勿扰]: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