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就是太心善了。”莲果道。那狐裘哪儿止一点儿银子啊,都够他这回没考中继续再考三年的花销了。
心善么,长孙愉愉倒也不能否认。她娘就常说,越是她们这样的人家,越是要心善积德,才能长久。不过长孙愉愉这样做,又是当着那许多围观人的面,被人说一句“沽名钓誉”也行。
果不其然,就这么一桩事儿,转日长孙愉愉就被传成了救苦救难的天仙下凡。她本就美貌,那日虽然戴了帷帽,但那优雅的做派那窈窕的身姿看在老百姓的眼里那就是天仙了。
却说回长孙愉愉听莲果说她心善,不由心里一动。“眼瞧着明年有不少学子得到京城参加秋闱,如刚才那人一般穷困无衣的只怕也不少。方阳院本就是娘亲平日发善心收留人的地方,今后若是在路上遇到这样的事儿,就把他们救回方阳院去吧。娘亲那儿,我去说,找人专门负责这一冬的救济,到时候拿了对牌领银子。”
莲果笑道:“才说了县主心善,这就又做上更大的善事儿了,菩萨听了肯定会保佑县主你这样的人的,让你长命百岁。”
长孙愉愉叹了口气,长命百岁她是不敢期望的,只希望能比自己娘亲晚一些就行了,否则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该多凄凉啊?
不管怎么说,做了好事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的,长孙愉愉将韦嬛如抛之脑后,看着小几上那幅修复好的《新篁图》,满心想着她娘看到了一定会既惊诧又欢喜的。
话说长孙愉愉还未到家,陆行这边却已经吃上晚饭了。
傅婆替陆行摆上碗筷,嘴里道:“哎,小县主这一去,咱们的伙食可就得从天生掉地上了。”
陆行不说话,只夹了快爆炒羊肉吃,着实是又鲜又嫩,回味余甘。
青老敲了敲自己的腿,“哎,不行啦,年纪大了,一到冬天这老寒腿就让我整宿睡不着。”
陆行不说话,又夹了筷醋溜白菜放入嘴里。
泉石则是闷头吃饭不说话,但明显是食不下咽的感觉。
傅婆知道要破自家公子的“闭口功”不容易,她继续道:“不过话说以前单独看韦姑娘的时候觉得她已经是秀美绝伦了,但今儿跟小县主撞上,这么一比啊,才晓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姿国色啊。小县主那脸蛋,光是想想都下饭,对吧?”
这话也不知是问谁。
陆行夹菜的手顿了顿,但很快就又继续夹了一块羊肉,这是用实际行动来表示,还是羊肉比小县主的脸蛋来得下饭。
青老却是驳斥傅婆道:“你们女人家就看人脸蛋了,我看那小县主口舌有些厉害,韦姑娘被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女人太厉害了也不好。”
傅婆冷笑一声,“呵,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怕女人厉害。”说罢,还一把端走了青老面前的那碟菜。
青老立即就不说话了。
傅婆转头又对陆行道:“公子啊,你这样将来要当家的人,娶媳妇自然得娶立得起来的,否则怎么统下啊,是吧?”
陆行此刻已经吃完了饭,将碗筷搁下对着傅婆道:“县主到咱们院子这许多次,一滴水、米都没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