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姑爷,县主她……公主她……”莲果已经泣不成声。
陆行见此情形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晋阳公主去世的事儿,是他做主瞒着长孙愉愉的,虽然这么大的事儿肯定瞒不了几日,但是晚一日总好一日,想着等长孙愉愉的胎安稳了才告诉她。以她如今的状况哪儿能回京奔丧?
只是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会出纰漏。
其实不怪莲果两人不小心。她们从小跟着长孙愉愉,对长孙愉愉的一举一动都很熟悉,反之也亦然。
长孙愉愉只是觉得这两日莲果和冬柚两人有些古怪,这才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在她们背后去偷听,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晴天噩耗。
长孙愉愉是夜里醒来的,并没再哭泣,只是两眼无神地望着帐顶。
“愉愉。”陆行轻声唤道。
长孙愉愉的手动了动,摸上了自己的小腹,那坠痛感依旧存在。她转头看向陆行,示意他扶自己起来。
陆行给她拿了个靠枕垫在背后,有千言万语想安慰她,却不知怎么开口。
长孙愉愉看着陆行的眼睛道:“请你帮我安排一下,明日就送我回京。”
“愉愉……”
长孙愉愉摇了摇头,眼角溢出泪滴来,“我知道对不住你,求求你了,陆九,让我回去吧,我没能见我娘亲最后一面,她就我这一个女儿,总不能连送终的人都没有吧?”
陆行无言。
长孙愉愉双手捧住陆行的手哭着道:“若是换做你,哪怕刀山火海也是要回去的是不是?”
正因为人同此心,陆行才说不出任何话来,然则长孙愉愉的情况实在太不乐观了。“愉愉,你听我说,公主不会希望你这时候回去的。你……”说到这儿,陆行也有些哽咽,“你刚没了孩子,我怕你还没回京,自己就……”
“那也是我的命,别让我一辈子后悔,一辈子恨你,陆九。求求你了,让我回去吧,我绝不能让我娘孤零零的走,连个送终的都没有。”长孙愉愉哭出声儿来,“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对不起孩子,可是,我,我……”
长孙愉愉哭着将额头放在了陆行的掌心。陆行红着眼圈抬头望着帐顶,轻轻地揉了揉长孙愉愉的头发,“好,我明日一大早就送你回京。”
若是长孙愉愉跟他大吵大闹,或者陆行就能借机限制长孙愉愉的自由,然则看她这样低声下气地哭着求自己,陆行就是有再多的法子也使不出来。
陆行说送长孙愉愉回京,并非虚言,次日一大早陆行就将长孙愉愉抱上了马车,“我观天象,这几日都会有大雨,怕山洪爆发,咱们只能走陆路。”特地解释是因为寻常时候他们回宁江都是先走水路的。
长孙愉愉点点头,昨儿夜里就下了一宿的雨,今日也是乌云密布,算着日子差不多也到了涨洪水的时候,走陆路自然更妥当。
然则陆行一路护送她直至界碑也没返回的迹象,长孙愉愉不由得问,“你是知府,守土有责,不能随便离境的,你回去吧。”
陆行道:“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带了信去给高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