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走。”
她很小声地自言自语。
冬天还没过完,高校联合的排球比赛又临近了。
金融系的三个班挑了几个身高合度适合的女同学艰难拼成一个队。这种比赛好像没什么人重视,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忙,不过学校安排的,总要有人上去打。
夏星眠和周溪泛都不幸地被选中成了队员。
课后,她们不得不背着包去体育场的换衣室。
周溪泛系着运动鞋的带子,安慰正在扎马尾的夏星眠:“反正你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打打球,出出汗,就当发泄了。”
夏星眠的手绕在脑后束头发,嘴里咬着黑色的发圈,睫毛低低地垂着。她穿着短袖,胳膊的关节被冻得泛着粉红。
扎好头发,她捡起排球,叹了口气,眼里还是有阴云密布。
“发泄有什么用。发泄完,没解决的问题还是没解决。”
周溪泛想起不久前夏怀梦找来的那件事。
她当时纠结了很久,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夏星眠。夏怀梦该为当年的任性付出点代价,她现在想赎罪也不能那么顺利。
“你不是已经决定好和陆秋蕊断干净了吗?”周溪泛摘下腕上的手表,放进包里,“那应该感到轻松才对啊。”
夏星眠:“我也没说我不开心是因为她。”
“也是,你已经不在意她了。”
周溪泛顿了顿,又问:“你新喜欢上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夏星眠叹气,颇为苦涩地答:
“是一个不喜欢我的人。”
“原来是单相思,怪不得你愁眉苦脸的。”
“……”
远处有人在催她们过去。
夏星眠一边走一边把排球扔给周溪泛,周溪泛很有默契地接住,问她:“你打什么位置?”
“看你。你打攻手的话我打二传,你打一传的话我打自由人。”
周溪泛选择了打主攻。
队里决定先打一把演习赛,对手随便找了个在场子上的其他队。正巧,是杨依珊所在的院体育队。
院体育队不参加这次的高校联合赛,所以两边不冲突,很顺利地谈好了友谊赛。
杨依珊看到网子另一边的夏星眠,欲言又止,半天都没上去打招呼。
而夏星眠似乎已经忘了这个人,都没认出对面的队里有熟脸。
“是那个来陪你上过课的漂亮姐姐?”周溪泛高高抛起球,使劲打出去,看向站在前面的夏星眠,在间隙闲聊起来。
夏星眠盯着球的动向,漫不经心地回:“很明显么?”
“你不会觉得不明显吧?”周溪泛笑了,“你夏大女神除了那天对着她笑,平常什么时候笑得那么开心过。那节课后,多少你的暗恋者心碎哟。”
夏星眠托起一传打来的球,给了周溪泛。
周溪泛一跃而起,直线把球扣死。
“她不喜欢你吗?”周溪泛扣完球,有点气喘吁吁,撑着膝盖看夏星眠,“我怎么感觉她看你的眼神还挺温柔的。”
夏星眠捡起滚过来的球递给周溪泛。“她对谁都是这样。”
“好吧。”
周溪泛又回到发球的位置。
“还有一件事,我蛮好奇的。”
“什么?”
排球带着风飞向对面,周溪泛跑向网前,忽而一笑:“你都已经和那位断了,也一身轻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做那一大堆的兼职啊?”
碍于场上其他人,周溪泛没把话说得太明白。
夏星眠知道,周溪泛问的意思是,为什么自己在脱离债务后还在拼命赚钱。
那个深埋在心底的理由,泥土下涌动的小芽似的,暗暗翻覆。
“因为……”
夏星眠憋得太久了,所有真话憋在胸口,简直让她快要发疯。
球飞过来时,她身为一个二传,直接跃起,将所有的憋闷都发泄在手腕,狠狠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