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泛从她冰冷的指缝里抽出她的手机,替她帮忙问:“抱歉,可不可以麻烦您帮忙看一下,夏星眠的家里钥匙是不是落在了她的酒店房间里?”
温灿骂了句脏话,说我现在有闲心思帮她找钥匙?
周溪泛又帮忙道了几句歉,说算了我们自己再找找好了。
挂了电话,周溪泛当机立断叫了物业开锁的过来。
夏星眠低着头,忽然抬起手,握住了金属门把。
她使劲向后拉了拉,当然是拉不动的。
然后她又曲起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就好像门里会有人来给她开门一样。
周溪泛颤抖着握住她的手,虽然很残酷,可她不得不清清楚楚地提醒她:
“她已经走了。”
夏星眠通红的眼睛终于从门上挪开,盯向周溪泛,声音轻得像快要散去的烟:“周周,为什么啊?”
周溪泛:“我……不是很了解她,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夏星眠突然笑了一下,说:“这么说,我好像也不是很了解她。”
是啊。她真的了解陶野吗?
虽然两人相处了这么久,曾经无数次在床上负距离地贴近对方,可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穿过陶野表面完美的外壳,触碰到里面那个真实的灵魂。
她唯一触碰到的那一次,就是在陶野睡着没有意识的时候,说的一句梦话。
她的欲望是什么?
她会害怕什么?
她的过去?她的未来?她在吻她时,唇齿相接的那一瞬,那一秒的真实想法?
“夏星眠”在她的世界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蓦地发现,真的要剖析陶野这个人、去挖掘她离开她的原因时,她竟是一无所知。无处可追。
夏星眠嘴角抽搐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眸弯了弯,表情说不上来是哭还是在笑。
她近乎麻木的,又向周溪泛问出那个问题:
“你说——她爱过我吗?”
“……”
物业开锁的从电梯走出来,慌慌忙忙地往这边跑,“马上来了马上来了!”
几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走得急,转弯时没注意,一下子撞翻了楼道里那个笨重的行李箱。
行李箱的拉链本就没有拉好,这一撞,随着箱子落地的巨大响声,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一只小而精致的首饰盒,被淹没在一片五颜六色的果冻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