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执念,是爱吗?
夏怀梦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同样想不出答案的,还有另一个问题:
我对她是爱吗?
是哪一种爱呢?
关爱?
或是还带着更暧昧一点的期待?
为什么会开始?
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怀梦一边下意识对所有问题进行否定,一边又在否定里面找逻辑漏洞。
她对自己和对周溪泛的审视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纠结的审视。最后她也审累了,索性想:顺其自然吧。
不论最后得到什么结果,她都坦然接受。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夏星眠找回来过年。
她算好芬兰的时差,挑在那边白天的时候给夏星眠打了个电话。
平时她们几乎不打电话,有事都直接微信说。
不打不知道,一打发现居然打不通。
她叫周溪泛试试,周溪泛也打不通。她俩把主卡和副卡都试了一遍,通通打不通。
周溪泛又用微信尝试联系夏星眠,都是没有回应。
一开始她们以为夏星眠只是暂时进入了信号不好的地区,没有特别在意。
隔了一天,周溪泛回去上班了。夏怀梦在同一时间继续尝试联系夏星眠,可还是一直联系不到。她在微信上问周溪泛,周溪泛说她也一样。
夏怀梦开始有些慌了。
她马上着手找人帮忙查询夏星眠的相关信息。刚好她之前在国外发展画画时有个大陆朋友,后面留在芬兰发展了,她便将夏星眠最后一个朋友圈的定位发给这个朋友,拜托对方务必亲自前往调查。
等待期间,她持续联系夏星眠的所有联系方式。却始终无果。
这一等就是三天,她越来越急,似乎有些不太好的预兆在不断逼近。
她甚至给芬兰那边的警局报了警。
等消息时,夏怀梦担忧得没办法吃饭睡觉,工作自然也全部搁置了。她等得心慌时,就忍不住不停地给周溪泛打电话。
周溪泛的公司事务繁忙,但只要夏怀梦给她打电话,她就一定空出时间接。不管夏怀梦说什么、说多久,她都在电话里陪着她。
夏怀梦说眠眠上次就没坐上那趟出事的飞机,都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会没事的对不对?
周溪泛说那一定的,一定不会有事。
夏怀梦声音哆嗦着说,你告诉我,是我想太多了。
周溪泛背靠在会议室外的墙上,抬手压下旁边人叫她“小周总”的招呼声,温声说:我们静静地等,好么?
等了整整五天,芬兰那边的朋友终于带来了消息。
“查到了,但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声音很低沉。
夏怀梦攥紧了裤子。
“你说。”
“她跟着一个旅行团进了一个偏僻的深山,遭遇暴雪,整个旅行团都失联了。警方正在搜救,可是……”
“可是什么?”
“……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你说。”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近一百年内,人类进入那个深山遭遇暴雪后的生还几率,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