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走路去上班
日子平平淡淡地过了几天。
白天的时候,夏星眠就待在店里陪着陶野,客人多的时候帮忙打打下手,清闲时和陶野小燕一起玩玩扑克,傍晚和小燕牵狗去遛,拿着卫生纸和铲子追在狗屁股后面铲屎。
到了晚上,闭了店,她就跟着陶野回家。
陶野住的地方离店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是一种有点尴尬的距离。
开车呢,没必要。
走路呢,又稍微有点远。
陶野一般都是步行来回的,夏星眠跟着走多了,觉得累。
“你就当锻炼身体了。”陶野劝她。
夏星眠没精打采:“我年纪大了,不比当年上学的时候。我不想站着,也不想走路,我就想坐着。”
陶野捏着她的脸来回晃,笑说:“你才多大,还「年纪大了」,想偷懒就直说。”
夏星眠便直说:“我确实是想偷懒。”
陶野使劲捏了下她颊边软肉,残忍抛出俩字:“不准……”
夏星眠:“好吧……”
本来夏星眠已经决定接受现实了,每天乖乖走上几公里,不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只要是陪着陶野,她可以说服自己「勤勉」一些。
直到几天后,一个男人的出现。
那是个大约35岁左右的男人,个子很高,穿着成熟得体的正装,五官很显年轻。
看起来白白净净还戴个金丝眼镜,薄薄的衬衣下,结实的肌肉却圆鼓鼓地撑满挺括布料。
又斯文,又充斥着浓浓的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
他走进店里时,店里好几个正在喝咖啡的女孩子都忍不住偷偷看他。
男人站在陶野面前,推了推眼镜,介绍自己姓白,是朋友叫他过来的。
陶野停下在收银台的工作,问:“哪个朋友?”
白先生:“老侯……”
陶野了然,点点头,主动说:“那我们走吧。”
白先生很有教养地等陶野从前台走出来,然后再和她一起向门口走。
夏星眠在门口的小桌子旁坐着,那两人走过她身边时,她感觉自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说不上到底是哪儿不好受,反正全身上下哪哪都不好受。
她本想问陶野要去干什么,是不是相亲,如果是相亲,那她们俩现在又到底算什么。
可是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只变成:“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陶野看了眼表,“我也不确定,可能还要吃个饭,如果地方远……”
白先生接话:“没关系,我开了车,会送陶小姐回来的。”
陶野弯着眼睛笑,“那就麻烦你了。”
两个人走出咖啡厅,都将脸侧向对方,一边交谈着什么,一边走向路边的白色宝马。橱窗后面,夏星眠快要把脸压在玻璃上,鼻尖都压平了。
小燕过来抹桌子,看夏星眠像个壁虎一样贴在那儿,忍不住问:“你在干啥?”
夏星眠猛地转过头来,鼻子头已经压出了红印子。她指着外面正在给陶野开车门的男人,问小燕:“这就是姐姐的相亲对象吗?”
“相亲?”
小燕皱起眉想了想。
“侯老板好像确实说过要帮我们老板介绍相亲对象来着,或许就是这位先生?”
夏星眠不说话了,但脸色是肉眼可见地变得极差。
小燕看她那个吓人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捏着抹布原地犹豫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呃……厨房里还有巧克力慕斯,你要吃吗?”
夏星眠阴沉沉地抬起眼,说:“吃……”
小燕一滴冷汗留下来:“好,那、那要吃多少?”
夏星眠:“有多少?”
小燕:“刚做出来的,一个8寸慕斯,还有两个10寸奶油蛋糕……”
夏星眠:“全都要……”
小燕被夏星眠那冷森森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寻思反正夏星眠吃再多花的也是老板的钱,便飞快地跑去后厨端蛋糕了。
三个大蛋糕一端上来就铺满了圆桌。
小燕体贴地没有拿叉子,而是拿了个大汤勺来。
夏星眠自觉接过去,用汤勺挖起一大块慕斯塞进嘴里。含住那口慕斯后,她的脸顿时鼓得连下巴都没了。
一整天,夏星眠什么都没做,就坐在桌子边拿汤勺干蛋糕。
巧克力慕斯先被吃完了,然后又是半边奶油蛋糕,她把汤勺捅进另半边蛋糕时,咀嚼吞咽的动作越发变得机械。
她连一口水都不喝,就是一勺接一勺地吞蛋糕。
吃到后来,夏星眠的鼻子、脸颊、甚至眼睫毛上都沾到了奶油。
袖口、手指。
唇角、耳边的碎发。
都是奶油。
天刚黑,陶野推门回来,就看见了奶油做成的夏星眠坐在门边,抱着一盘还没吃完的奶油蛋糕和圆滚滚的肚皮,眼眶微红地瞅着她。
“我还想着要不要带你出去吃晚饭,看来是不用了。”
陶野笑着把钥匙和手包放到收银台后面,走过来,坐到夏星眠对面。
“很饿么?怎么吃了这么多。”
小燕恰是时候地从后厨门帘里探出头,说:“不止这一盘,她还吃了一个8寸慕斯和另一个10寸的奶油蛋糕!”
陶野一听,笑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