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眠:“哪个?”
陶野:“黑色的……”
夏星眠:“好几个黑色的包呢,我分不清……”
陶野:“我跟你进去找好了。”
她们下雨前搭了两个帐篷,默认是夏星眠和陶野睡一顶,夏怀梦和周溪泛睡一顶。
夏星眠和陶野进的是她们那顶帐篷。
怕风又吹进来叫夏星眠着了凉,陶野便拉上了帐篷的拉链。
夏星眠怕弄湿里面,就缩在门口,抱着膝盖,嘴唇苍白地瑟瑟发抖,脸上却还是很高兴的神情。
陶野跪在地上翻包,空当时看了眼夏星眠,叹了口气,嗔道:“和傻子一样。”
夏星眠笑着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姐姐说得果然没错,下了雨,鱼真的很好钓。都浮到水面上来吐泡泡。我钩子一甩,马上就有咬钩的了。”
陶野:“从来没钓得这么容易?”
夏星眠:“嗯。我之前在瓦尔登湖钓过好阵子鱼,一个月……还是多久来着?记不清了。那时候鱼就很少上钩,我钓一天下来,只能钓两条巴掌长的鱼苗,连熬汤都凑不齐。”
陶野找出件毛衣,弯腰走到夏星眠面前,跪坐下来,帮夏星眠脱掉身上那件湿得滴水的衬衫。
解开前两个扣子时,气氛还很寻常,夏星眠嘴里还念叨着在瓦尔登湖钓鱼时的那些琐事。
将第三个扣子推出扣缝后,那蝇蝇窣窣的念叨忽的戛然而止。
什么饵料不新鲜天气又冷之类的。
后半句衔在将启未启的唇齿间,唇宇一合,津液一咽,说它的主人都忘了接下来的内容。
夏星眠低着头,目光不住地淹向那双正掀开她衣襟的手。
雨落在帐篷上的哒哒声靡靡奏着。
拉上了拉链的帐篷内,温度有明显区别于外部的升高。煦暖,蛮燥。
雨水的气息在小小的空间里散着黏黏糊糊又清新爽利的味道。
雨滴把帐篷布打得颤晃。
于是不明亮的光影也在两人身上晃着。
解着,解着,陶野的手指便如水赴壑,混混沄沄地勾进还没解完的领缝中,向着自己轻轻一拉。
夏星眠就恍惚地靠了过来。
匍伏着,手脚并用地,仿佛被牵引的动物。
像觅食的小云豹。
又像寻水的崖沙燕。
然后,似啮鲜肉、饮山泉般,寻索触碰上陶野的嘴唇,深深吻下去。
雨水的味道好似也在唇齿交缠中。
清澈,透明,冰凉。
陶野在这次的接吻中,跪坐在原地,纹丝未动。只消勾了勾手指。
夏星眠便明白了,她遭了勾引。
可明明是她说找不到衣服,才把陶野带进帐篷来的。
于是她又明白了。
是她主动来找这趟勾引的。
凉冰冰的雨珠顺着发尾往下滴。一滴,两滴,滴到了陶野的锁骨上。
夏星眠的侧脸与鼻尖上也还沾着雨,唇齿一个撵转,就蹭到了陶野的脸上。
雨里有山林的叶香,甘泉的清甜,和土壤的湿润。
整座山都流进了她们缠合的口舌中。
夏星眠倾过去,压过去,盖在了陶野身上。
她两臂向后一收,一脱,透湿的衬衫就如蛇蜕去的皮,袅袅柔柔地留在她待过的原地。
陶野顺势躺了下来,胳膊搂住夏星眠的脖子,不着痕迹地带着对方更贴近自己。
她的手抚在夏星眠的后脖,撩拨地剐蹭着。
因为躺着,陶野只能看见被风雨吹得摇晃的帐篷顶。
支架骨骼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很像木床,在承载着时会发出的那种动静。
夏星眠欲要再进一步时,陶野搁在她脖后的手指蓦地一收,像拎起猫咪后颈一样,拎起了夏星眠的后脖肉。
“嗯?”
夏星眠迷惑地发出模糊的一声轻哼。
陶野眼眸一弯,喃喃:“烤好的肉快要凉了。”
夏星眠恬不知耻:“什么凉了,我都还热着。”
陶野提醒:“她们还在外面饿着肚子等你换好衣服。”
夏星眠:“哦,好吧。”
夏星眠悻悻地坐了起来,摸了摸胳膊,发觉身上还是湿湿的。
陶野也坐了起来,从旁边拎起揉成一团的毛衣,挨了一下夏星眠光裸的肩,叹道:“怎么会淋成这样,全是雨。”
夏星眠的指尖从胳膊上黏糊糊地离开。
她低声说:
“我也不知道这是雨,还是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