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眼见着叶七七不经意踩进了坑里,他心里竟然还乐滋滋的。果然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叶七七笑不露齿,格外的含蓄委婉:“那就……”不必了吧。
话音未落,欧阳克截住了话头,十分自然的接住了话:“如此,便打扰了。”
叶七七瞪圆了双眼,一声卧槽几乎要脱口而出。眼看着都快要到重阳宫的山脚脚底了,面临着的死期也原来越紧。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丘处机当机立断,喊了自己的几个师兄弟,立刻包裹滚滚的扑往了重阳宫。
王府情深关他何事?大理禁断与他何干?现在的他只知道,重阳宫的主心骨儿回来了,他们几个人的师父回来了。
这时候还能怎么办?
除了等死,难道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
叶七七简直快要哭了,刷的一身拉起了车帘,欧阳克心满意足,看见着叶七七吃瘪,当真是神清气爽。
见欧阳克气定神闲,叶七七定下心来,从善如流,能屈能伸:“这位施主,贫道同你打个商量可好?”
“什么事情?”欧阳克十分冷静的问道。
叶七七眼前一亮,当即冲上前去握住他的手,无比诚挚的说道:“咱两现场认个亲怎么样?”
你好我好大家好。
只要认亲认得快,谁还理会这个修罗场啊?
在叶七七满是期待的眼神中,欧阳克毫不留情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拒绝的毫不留情:“你做梦。”
冷静,千万要冷静,叶七七忍不住开了口:“你还记得大明湖畔……”
欧阳克摇了摇扇子,不答反问:“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完颜洪烈和杨铁心吗?”
“额……”
欧阳克又开口问道:“那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周伯通和一灯大师吗?”
“嗯……”
欧阳克十分的冷静,“那你是觉得,那两个小子好忽悠,还是觉得东邪北丐好打发?又或者,咱俩能杠过一群人?”
他扇子指向的地方,是乌压压的一群重阳宫弟子。显然,他们都是来瞻仰祖师爷的。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叶七七抹了一把脸,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绝对让她知道花是怎么红的,说不定还能化作春泥更护花。
欧阳克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掉下去了,“还是你觉得我好驴?”
呵呵。
叶七七这个表情他见得多了,一看就是在驴人。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他欧阳克绝对绝对不会掉这个坑里去。
叶七七双目呆滞的转头看向了重阳宫满山的弟子。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特么是把自己忽悠进去了啊。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眼见着道路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叶七七整个人都不好了,“强扭的瓜不甜。”
欧阳克咬着牙:“但是只要扭下来我就开心。”
要作死谁不会,要死大家一起死。
起码在重阳宫死的时候,至少还能保个全尸,欧阳克无比的卑微。
在叶七七目瞪口呆之中,欧阳克扇子一收,淡定自若:“现在,请开始你的表演。”
叶七七深吸了一口气,谁想上门去送死啊,真进了大本营,那妥妥是去送菜的:“处机啊,你不觉得我哪里不对劲吗?”
丘处机摇了摇头,“徒儿不曾。”
叶七七咽了一口口水,换了一个问法:“你不觉得为师这样的打扮很奇怪?”
孙不二想了想,莫非师父是在担心这爱好吓人:“师父女装也很好看。”
叶七七揉了揉眉心,试探性的说道:“如果我说我不是你师父……”
扑通一声。
地上瞬间激起了一地尘土,丘处机两眼通红,“师父,你是要驱逐弟子出师门?”
“嗯?”叶七七额头冷汗滴落,“如果我驱逐的是自己呢?”
只见眼前白光莹莹,方才还默不作声的其他六个弟子齐刷刷的掏出了宝剑,颤抖着架在脖子上,“弟子愿一死了之。”
懂了。
大哥,冷静,咱们有话好好说。
叶七七眨了眨眼睛,突然冷笑出声:“果然如重阳所说的一样,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丘处机之前就觉得自己的师父哪里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更觉得诡异至极。
这一下,他就更觉得不对劲了。
叶七七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乐颠颠看着好戏的欧阳克,突然露出了一个极其不符合王重阳性格的笑容来。
王重阳可以是仙气,可以是稳重,可以是悲悯,但绝对不会是这种极度的悲情。
她面色如霜,一双清澄的眼睛中去了光华,沉寂犹如死海,“也难怪王重阳会为了你们这些弟子,将我弃在古墓不闻不问。”
人,依旧是画中仙人。
可声音,却陡然一转。
方才是侠士三国水浒传,现在陡然转到了红尘女儿红楼梦。
丘处机当场就愣住了。
看见叶七七翘起兰花指的那一瞬间,他呼吸一窒,只觉得眼前一黑,脑瓜子都开始嗡嗡作响。
他师父,当今的中神通王重阳在众目睽睽之中,翘起了兰花指?
欧阳克悠悠闲闲的摇着扇子,面对丘处机简直怀疑人生的态度,差点笑出声来:“我老早就说过,七七脑子有疾。此次出来,便是来中原寻名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