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羡鱼循着黑猫离开的方向望去,噗嗤笑出声。
两天后的比试,白逢君陪着徒羡鱼一道过去。
她的分组依旧靠前,手中拿的,也依然是裴眠雪给的岁熄剑。
上一轮比试中,她趁对手没回过神,把岁熄剑当铲子一样给人铲下了擂台。这一次,岁熄剑在她手中才真正发挥了一把剑的作用。
徒羡鱼的优势在速度和力量,弱点在无法运转灵力,防御相对较差。岁熄剑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她的缺点,剑身上流溢出的寒芒轻而易举便将对手的剑气卸去。
而这段时日同徒羡鱼对练的人是裴眠雪,他境界太高,纵使陪徒羡鱼修行时有意收敛,也不是徒羡鱼现在的对手可比的。
交手十数招,徒羡鱼骗出对手的破绽。
又过三招,将人利落击落。
擂台下掌声一片。
这一日的下午,徒羡鱼和初菀等人待在一块儿,看擂台上其他人的比试。
她收好了岁熄剑,但还是止不住旁人的目光向她看来。徒羡鱼发现这些目光的主人中有好几个是寒山派的长老,他们对徒羡鱼饱含期待之情,却碍于什么,看了又看,终是收回视线。
比试越往后,有资格登上擂台的人越少,徒羡鱼的第三场比试在隔日。
如裴眠雪的预料,他亲自教出来的徒羡鱼对付灵境之人,并不占下风。
徒羡鱼又一次胜过了对手。
第三轮比试就此结束,徒羡鱼没在主峰逗留,搭了只飞行兽径直回到天岁峰。
漱琼阁里,她的猫正和裴眠雪的猫挤在一个窝里睡觉。道殿空空无人,徒羡鱼在里面转了一圈,去了一趟膳堂,然后去到白逢君的住处。
白逢君难得在屋中,晃着摇椅看话本。徒羡鱼把买来的夜宵放到桌上,稍微吃了一些,切入正题:“师父,师兄这几日都不在?”
“他不过是离开了数日,你就想他了?”白逢君用竹签戳起一块藕夹,戏谑说道。
徒羡鱼被“想”这个字弄得有些不自在,别扭了一会儿,道:“就是有点儿不习惯。”
“不习惯没人大清早的拉你去修行?不习惯没人冷不丁出现在你旁边?还是不习惯没人给你泡茶?”白逢君哼笑,不过吃完这个藕夹,笑意从他眼底消失,神色变成了担忧:“数日未归,他应是遇上麻烦了。”
“麻烦?”徒羡鱼从食物中唰的抬起头。
白逢君垂眸掐算,过了良久,低声道:“他被困住了。”
徒羡鱼紧紧注视着白逢君,希望他能说具体些。
“你还记得前些天晚上听见的那个声音吗?”白逢君问。
“那个疯了的半神?”徒羡鱼生出不好的预感,“他去找他了?”
白逢君纠正她的用词:“准确来说,是去杀他。”
“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徒羡鱼好奇问道。
白逢君摇头:“说来并无恩怨,只是那个半神疯掉之后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恶事,该杀。但他精于逃跑和藏匿,一来二去,便也结了仇。”
“侠义心肠赵铁柱。”徒羡鱼思量一番,轻叹:“那是个半神,师兄是半圣,差距不可谓不大,师父不去帮他吗?”
“你想去帮他。”白逢君眼里重新流露出笑意。
徒羡鱼有一点被戳破心思的尴尬,但转念一想,自打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起,裴眠雪就一直在帮她,她在他遇到麻烦时生出帮忙的想法,乃人之常情。
尴尬的情绪消失了,不过她又多了几分沮丧之情:“我能帮上忙?我只能拖后腿吧。”
白逢君给徒羡鱼倒了杯茶:“他的命运缺了一段,你身上却多出一段命运。虽然他否认了,但我认为,你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哦,否认了啊。”徒羡鱼皱了皱鼻子。
“我的灵性告诉我,你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救他一命。”白逢君摘下手指上的指环,放到徒羡鱼面前,“他在魔渊,这里面都是符纸,其中有两套传送符,能让你迅速来回。”
徒羡鱼没有犹豫地拿起指环,问:“你的意思是让我看准时机带着人就跑?你真不去?”
“我是个早就隐退的老人家了,老胳膊老腿儿,已经动不了了。”白逢君瘫到椅背上,略带不满地撇下唇角。俄顷坐正,问徒羡鱼:“不过你的比试还没结束,你确定要去?”
“我本就不想参加这些比试……再说,他的剑还在我这儿呢。”徒羡鱼说着,开始清点指环里的符纸。
白逢君垂下眸:“小眠子现在的确需要岁熄剑。魔渊那地方,处处都是危险,你要小心。”
噌——
一条黑影窜进来,腿一蹬跃上桌,对徒羡鱼道:“我也要去!我对魔渊有所了解,你会需要我。”
“幼清愿意去,那再好不过了。”白逢君笑道。
“幼清,你的名字?好。”徒羡鱼打量它片刻,点点头。
“那就走吧。”黑猫跳到徒羡鱼肩上。
徒羡鱼取出传送符,这时又听白逢君道:
“对了徒弟,西河派也收到那半神的行踪了,肯定也会派人去围剿。如果遇上他们,你就不必什么事都自己出头了,让他们能者多劳。”
“这个道理我一直很懂。”徒羡鱼语气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