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告诉我?”
他捏住她的手指,声音愈发轻柔。
“你都没告诉我你的年岁和生辰。”徒羡鱼察觉是自己反应过度,有点儿羞恼,声音低低的,轻如窗外松针被吹落地。
“原来你还没打听到?”裴眠雪轻哼。
“年岁我知晓了,但不知道生辰。”徒羡鱼如实道。
“三月廿三。”
“正好是海棠花开的时候啊。”徒羡鱼想起这人衣裳的棠花,轻声感慨。
裴眠雪在她腰上捏了捏,催促道:“轮到你了。”
“嗯……你慢点儿。”她轻轻推了他一把,“我叫徒羡鱼。”
在这样的场合里介绍自己的姓名,感觉不免奇妙。好像第一次见面看对了眼就上床的pào • yǒu,不,那样的pào • yǒu才不会问名字。
而裴眠雪不知她想法,吻咬着她的下颌,继续问:“哪几个字?”
“徒有羡鱼情的徒羡鱼——这句诗你听过吗?”
“不是我们这儿的诗。”
徒羡鱼便将那首诗讲了一遍,说完这首,又讲了“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那首。
裴眠雪听得认真,玩着她手指问:“花间集会上,你那几句诗就是这般做出来的?”
徒羡鱼哪会品不出这人话里的深意,绷起脸道:“是经过智慧的剪裁创造出的。”
“你这裁缝当的不错。”裴眠雪转开脸笑出声,笑完拥住她,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唤她真正的名字。
“嗯,你别这样叫我。”徒羡鱼稍微躲了躲。
“该说年岁和生辰了。”裴眠雪听从她的话,但不敛笑意。
“生日在四月初八,今年二十一岁。”徒羡鱼道。
“二十一。”裴眠雪神情有细微的变化,低低重复着,敛下眼眸,“在那边可有过什么喜欢的人?”
“纸片人算吗?”徒羡鱼思忖片刻,问道。
裴眠雪没理解:“纸片人?”
“类似于话本里的人。他们都是活在纸上的,所以叫纸片人。”徒羡鱼解释道。
裴眠雪皱眉不语。
徒羡鱼瞧着他,目光从他眉尾描摹到眉心,缓慢笑了一声:“你好像有点儿酸,你连这个都酸?”
“书中的人物有甚值得喜欢……可曾和旁人定过亲?”裴眠雪半眯起眼。
“我从小在任务局长大,成天不是在学习就是在训练,哪有时间……”徒羡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说着说着,她觉出不对之处,把脸凑近裴眠雪:“哦,我明白了。你们这儿的普通小姑娘,十几岁就能嫁人了,到二十岁,孩子都好几个了。你在怕我已经和别人成亲,你只是我的某一房小妾?”
“小妾?”裴眠雪眼底危险意味更浓。
“那……男宠”徒羡鱼换了个词,继而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你怎么这样可爱?”
她边说边用手揉搓裴眠雪的脸,却忘了自己还光溜溜地在裴眠雪怀中。裴眠雪稍微一用力,她便笑不出声,只剩下蹬着腿低泣的份。
而她允了裴眠雪一次,裴眠雪当真遵守,只是这一次之后,时间从辰时到了巳时。
这期间楼下传出过说话的声音,是黑猫从魔渊回来了,累得半死不活地问客栈老板讨水喝。徒羡鱼听着外面的响动,止不住害羞颤抖,倒是讨得裴眠雪更愉悦欢心。
好容易结束,徒羡鱼恹恹地躺在裴眠雪臂弯里,腿根又酸又软,好在手上还有些力气,便有一下没一下戳裴眠雪的胸肌和腹肌。她依旧在意自己的身份被裴眠雪发现的事,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啊?”
隔了这般久,这话显得没头没尾,但裴眠雪听明白了,回答说道:“你不是第一个,你是你们那里来的第十二个人。”
“你知道得这样清楚,难怪……”徒羡鱼睁大眼。
“嗯哼?”裴眠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难怪你这个任务这般艰难。”徒羡鱼把话说下去,在心中长长一叹。
“任务?”裴眠雪坐起上半身,神情充满好奇,“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
“我们不是来索取的,而是来给予的。”徒羡鱼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我们是一群正义的使者,穿梭在各个世界,拯救黎民苍生,传递光明,播种幸福。”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道完双手比成心形,推向裴眠雪,问:“你现在感到幸福了吗?”
“幸福?你是指刚才那样?”裴眠雪把徒羡鱼捞到腿上,眸光意味深长。
“老不正经的!”徒羡鱼瞪起眼往他胸膛捶了一拳。
她用防备的眼神盯着他,但裴眠雪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贴着她、抱着她,目光温柔。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终有一天会回去,对不对?”过了一会儿,裴眠雪在她耳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