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羡鱼还是不予任何回应。她不愿说话。这人在热泉里发疯似的折腾她,何尝想过让她说话?
裴眠雪等了又等,终是按耐不住,扳着她的肩膀让她翻过身来面朝着自己,轻声道:“那你看看我,好不好?”
这一回徒羡鱼如他所愿睁眼,但看了一眼,又翻回身去,看向窗外的屋檐。
屋檐下挂着灯,但没到上灯的时刻;外面仍在下雪,白色的雪粒跟细沙似的,在风里旋转起落。
她看着窗外,裴眠雪目不转睛看她。过了一会儿,他再一次把人扣进怀中,额头抵在她脑后,低声道:“二丫,我错了。”
他难得以这样的语气说话,是哄,是愧疚,也是大狗被主人抛弃后的委屈。而他嗓音本就好听,这般说话,几乎是撩在徒羡鱼心尖儿上过去。
“认错有什么用?”徒羡鱼心头有点儿痒,往外爬了爬,轻轻嘀咕。
裴眠雪:“哄你对我笑一笑。”
徒羡鱼又不说话了。
“我错了,下次会控制住。”裴眠雪道。
徒羡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想有下次?”
“不给我下次了吗?”裴眠雪语气更加低落。
狗男人,认错还在撩拨她。徒羡鱼闭口不答。
窗外的雪逐渐停了,天光也逐渐变暗,云笼成昏沉天幕里的愁云。徒羡鱼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日都没怎么吃东西,饿得有些反胃了,但不太乐意和裴眠雪开口。
裴眠雪似乎没注意到这点,在她颈后蹭了蹭,说起其他的话题:“这里是歇夜城,今天晚上有个很盛大的祭典,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不去。”徒羡鱼拒绝得干脆。
“那我们去南边的烟华海?”裴眠雪又提议,“那里一年四季都很温暖,我们一起去看花。”
“不去。”她依然拒绝。
“那你愿意和我回寒山吗?”
“不回。”徒羡鱼道,片刻后加了一句:“你不要和我说话了。”
裴眠雪垂低眼眸,他的小姑娘还在生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