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听这话,有些惊讶微微睁大眼睛。
门外的季汐继续道:“一个人可以撒谎,可是他看向别人的眼骗人。你对那位蛊王,你看向他的眼,偏私也好,偏爱也罢,都是从来没有在你眼里见到过的情感。”
“所以,又如何能相信你说的话。”门外季汐的身影越来越低,他似乎依靠着门,慢慢滑坐到上。
姚雪听对方的话,心里久久能平复。他将手轻轻贴在门上,过好久,才涩道:“他……和别人都一样。”
季汐只是坐在门外,没有说话。过半晌,他苦笑一:“今日来找你,原本是想……罢,知道你的答案。”
姚雪听这话,心下。季汐是来试探他的态度的,或许还想劝他离开凉国。
只是……若要离开,也绝是今日,更会是他一个人。
他想带着秋辰一起离开。
沉默片刻,姚雪又有些迟疑问道:“父亲,还有家里,他们都还好么?”
季汐知道姚雪素来和家里来往甚少,只是淡淡道:“姚大人无碍,自北战败之后,他就已经向陛下请罪,将自己幽闭府。至少在去武陵之,陛下还没有下旨处置。”
姚雪听这话,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松一口气。他点点头,感激道:“多谢。”
季汐只是道:“必。”他站起身来,转过头,望着门抿抿嘴,最后轻轻开口:“将军,就此别过。”
姚雪听见这许久未闻的“将军”,心还是猛得颤一下。他赶忙把门打开来,可是放眼整个庭院,空无一人,只有一轮皎月挂在空。
季汐已经离开。
于是他叹一口气,只好在廊下坐下来,抬头望向那轮亘古变的明月。
坐一会儿,姚雪仍感到一阵难言的憋闷,他此时很想找一个人说一说话,或者是喝上一两杯,可是知道该去找谁。
他漫无目的一阵,等回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来到秋辰的屋。
姚雪在门口默默站一会儿,转身想要离开,突听见一旁的廊下似乎有什么响。那音,听起来有些像流动的水。
他转过头去,发现对方居是思乐。思乐正蹲在廊下,用一个盆子里的水洗着什么。
姚雪有点儿诧异上去,思乐擦一把头上的汗,抬起头来正对上他的目光,便有些耐烦将手的东西扔回盆里,冲着姚雪客气道:“来得正好,你来洗。”
姚雪这才看清,盆里的东西,似乎是先在武陵的时候,顾星扔给他的那条染血的发带。
姚雪先一直保管着这条发带,后来在顾星府上缠斗的时候遗失,没承想被思乐捡回来。
思乐翻翻眼皮,理直气壮指使他:“是你要做主人的近侍么?你这近侍,也太称职一点。”他顿一顿,又道:“在水里倒些醋,你再沾点旁边的姜沫,总能洗尽的。”
姚雪懒得和他计较,蹲下身来接过发带,趁机向思乐问道:“你可知道这条发带是什么来头?”
思乐摇摇头:“具也知晓,只知道主人平时会随身带着,晚上就寝时会将其放榻边的匣子里。”
思乐这么一说,姚雪对这条发带的来头更好奇。他从发带的末端着手,就着醋用力搓几下,上面的血迹褪去一点。
后他发现,布料的边缘,似乎有模糊的字。姚雪把发带拿得更近些,借助月光看半晌,一旁的思乐也凑上来,他仔细看一看,有些困惑道:“舒?”
那条发带的末端,用细线绣着两个细小的字,如仔细看,甚至易察觉。由于年代久远,一个字已经全看清,二个字虽有些模糊,但确实是一个“舒”字。
姚雪还看见,在早已褪色发白的布料边缘,隐隐透出一抹靛蓝色。
他在一瞬间只觉得像是被什么击,感到一阵强烈的恍惚。
因为,这似乎是,他年少时候用的发带。
姚雪定定在原站一会儿,将手的发带翻来覆去看好几遍,最后猛得转过身,推门秋辰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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